贺谦点头点的又重又快,他满意地吻着周徐映的手背。

    周徐映这么好,该活下去。

    他也不会出事。

    “水凉了,去洗澡。”

    周徐映探了探水温,从贺谦手中将杯子取过。贺谦站了起来,周徐映单臂抱着他,将人放在干湿分离的淋浴间。

    “等你出来,给你过生日。”

    “好。”

    淋浴间的门被关上,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贺谦的哭声淹没其中。

    周徐映离开浴室,去给贺谦布置。

    最不会过生日的人,给贺谦过生日。贺谦在国外的两年里,周徐映每年都给贺谦过生日,无一例外。

    他会学着贺谦以前的行为,买一个生日蛋糕,替贺谦吹蜡烛,看着整间屋子陷入黑暗。

    周徐映开灯时,灰蒙蒙的一片。

    他看着桌上的蛋糕,切开,分成三份,一份放对面,两份放左右,然后在茶几前干坐一晚,次日地上遍地烟头。

    桌上的蛋糕却一口没动。

    周徐映不偷吃贺谦的蛋糕。

    也不挤入贺谦的生活。

    第131章 二十九年【完】

    七年前,贺谦生日买了个蛋糕,分成了三份。

    周徐映通过监控视频看到的,他明白另外两份蛋糕的归属者。

    是一个完整的家。

    是周徐映难以融入的地方。

    他也没想融,也不会碰蛋糕。

    只是想安静的看着。但这对周徐映而言,也是难的。

    ……

    贺谦洗好澡吹头发,周徐映走了进来,试了试温度后仔细的给贺谦吹头发。

    贺谦把头靠在周徐映的胸膛上,吹好头发后,周徐映将人扛上床定了个闹钟,一起看电影。

    周徐映岔开腿,单膝撑起被子,将贺谦禁锢在怀中,宽厚的手轻放在贺谦的腹部。

    贺谦看的认真。

    周徐映将下颚靠在贺谦颈窝上,指腹滑进衣服里,淡淡地问:“为什么学金融?”

    贺谦粗热的吸了口气,动了动腿,没有回答。

    “嗯?”

    周徐映挑眉看着贺谦又问了一次。

    他知道贺谦所追寻的是什么,在将贺谦交给明钰时曾叮嘱过明钰,不要劝贺谦学金融。

    贺谦沉默了许久,本来想着能克制,但没有五分钟他就缴械投降了,最后颤颤巍巍的从眼尾滚出泪来。咬牙摁住周徐映的手。

    “朝阳大楼,每年都有近十人因破产跳楼自杀,成为金融律师可以救很多人。”

    也可以救周徐映。

    贺谦希望,有束光能落在周徐映身上。

    他希望,他能成为周徐映的退路。

    周徐映用力地亲吻着他,如浪潮般的吻席卷而来。

    窗外暴雨如注,哗然,一道强光映亮黑夜,电光在阴暗的云层中穿梭,雷声如鼓。

    震耳欲聋的怒雷,像是在嘶吼、咆哮。

    塞班岛从未有过如此恶劣的天气。

    凌晨。

    贺谦不知道周徐映从哪取了个蛋糕出来,点上蜡烛,关了灯,贺谦坐在桌前。

    他双手合十,在摇晃的烛火中许愿。

    贺谦今年的愿望:周徐映平安健康。

    他睁眼时,周徐映抬手拨动着他额前的碎发,护身吊坠在他眼前轻轻地荡啊荡……

    贺谦想,愿望会成真的。

    贺谦在周徐映的注视下,切开蛋糕,分成四份,一份递给周徐映,两份放在旁边。

    周徐映接下蛋糕时,手微微颤动。

    贺谦把手放在周徐映面前讨要礼物。

    周徐映将三份礼物取出来,放在贺谦的手心里。

    “生日快乐。”周徐映说,“愿望成真。”

    “会的。”

    27岁的贺谦惊喜地拆开礼物。

    他喜欢今年的礼物,喜欢过生日,喜欢周徐映陪他,更喜欢周徐映。

    房间里,亮起的灯光忽然灭了。

    贺谦的手机叮咚的响了一下,周徐映的手机也响了。

    贺谦愣了愣,打开手机看到一条航班延迟的消息。

    门口紧接着传来服务员的敲门声,服务员善意的提醒二人塞班岛受到台风影响,可能会引发地震、海啸,禁止外出。

    贺谦致谢后,回到沙发上和周徐映一起吃蛋糕。

    周徐映一勺又一勺的往嘴里舀,他尽力去品尝着这个味道。

    蛋糕是甜的……甜的。

    冗长的黑夜下,周徐映抱着贺谦上床休息,贺谦没一会就睡着了,周徐映听着这样的雷声,彻夜未眠。

    当晚,周徐映看到了一条新闻。

    市气象台发布了英文的红色警告。

    “现发布一则紧急通知:塞班岛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特大暴雨,海水涨潮,沿边房屋被淹,坍塌严重,已造成七人失踪,五人重伤。”

    “此次暴雨或将持续三日,引发多地发生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希望各位旅客、市民,注意安全,减少外出。”

    这天,与两年前的4月23号如出一辙……

    早上七点。

    贺谦睁眼时周徐映站在落地窗前,窗帘被拉开,目光涣散。

    窗外乌云压顶,雷声滚滚,又是一片灰暗。

    嘈杂的暴雨下,似乎有清脆的声音在响。

    周徐映手腕上,挂着护身吊坠。

    无风自荡,如铃在耳。

    贺谦看了看时间,是早上七点,窗外却是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