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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倾国Ⅰ—Ⅲ》(BL)》 “本宫这是怎麽了”纱帐中,传出阮鋆芷有气无力的声音。
“娘娘保重凤体。回娘娘的话,娘娘这是气血攻心,怒得极了,阻了心脉,血气含毒,娘娘要好生调理自己的心态才好啊。”老御医恭恭敬敬的回话。
安公公皱皱眉头,面色愁苦。怎麽也是夫妻一场,感情这位娘娘看来盼的是故人不死一听闻死讯了就夜夜笙歌欢愉达旦,一听到没死成的消息气得昏倒这麽浓重的恨意麽跟了当今的皇上,锦衣玉食不更好麽现在肚子里怀了龙种,母凭子贵。只要肚子争气,什麽争不来呢无耐的摇摇头,继续听下去。
“没别的隐疾是麽”阮鋆芷接著问。
“回娘娘,娘娘凤体健康,决无其它隐疾。”心里就想著,怕是从小就是承相的女儿,从没受过气,长大了又嫁给那个文文弱弱的胡璇,也一定是让人顺惯了,有点什麽事不顺心,发气脾气来就气成这样真是告化弄人可这宫里除了皇上和他那位夫君两个人牵杂不清的事,还有谁能气成她这样啊这麽说起来,也怪不得她脾气大。
国色天香的一个女人,含著金汤匙出生的。
嫁了头一个夫君作了别人的男宠,嫁了第二个夫君是宠他第一个夫君的男人,如今怀了孩子,这两个男人天天搞得如胶似漆、人尽皆知哎
暗自想了一大套,可是半个字都不敢说的。
“如此本宫知道了。开了方子让人抓药,太医受累了,就早早回去歇著吧”帐里传出阮鋆芷冷淡的声音。
“谢娘娘体恤,这些都是老臣该做的。娘娘也请保重凤体,按时服药,老臣告退了。”
阮鋆芷没再答话,御医叩首起身开了方子交由安公公,便退了出去。
“怎麽还是你侍著皇上呢”阮鋆芷问道。
左右顾顾,这宫里只有自己是外人,安公公忙应道“回娘娘,皇上陪同安和公去吴城招降胡珂了,若是顺利,近些日就回来了。”
良久帐子里没出声,安公公垂下眉眼──别把她气死在帐里吧这样终是不太好
“娘娘早点安歇,老奴在娘娘宫里候著,娘娘有什麽需要尽管传老奴一声”
“安公公,你留下来陪本宫说说话吧让余人都退下”
左右退了下去,安公公轻手轻脚的走近纱帐。
“公公多大的时候入的宫”阮鋆芷缓缓的问道“本宫若没记错,公公该是前宴时就在宫中侍役的了。”
“多谢娘娘关心,老奴确是前宴时就在宫中服侍先王。入宫的时候,已经二十了。”
“那麽好的年纪,怎麽不找个好姑娘成亲倒想起到宫里来做宦人”
安公公微头微微皱了皱,却也不敢做得太明显,轻声道“老奴那时确是有心仪的姑娘,只是姑娘家中安排了门当户对的婚约,老奴心中悲痛,便入了宫。”
“没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越是相处得久了,再分开才心痛吧”
“娘娘说得是。”
“”阮鋆芷隐隐浅浅的道了自己些许心事,想想深说无益,当下缓缓说道“公公忠的是宴国,忠的是当今天子,本宫上次也说过了,公公为著皇上好,就该劝劝皇上远奸狞、疏小人。公公要尽心呐”
“娘娘的意思,老奴懂得,娘娘请放心吧娘娘如今身怀龙种、又忧国忧民,实是难得的奇女子呀”顺著毛往上捧,好听话对谁都有用。
果然阮鋆芷一声轻笑“嗯。公公去休息吧。本宫也累了”
安公公微微颤颤的退了出来。
又是一个傻女人为情所困的傻女人。这里是後宫,缘份是一个人定的,那就是皇上无论你做什麽,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又能改变什麽
他不喜欢的人,不要以为有了个种就可以呼风唤语摆布他的行事──比如说你阮鋆芷。他喜欢的人,就算翻倒他半壁江山,他还是喜欢──就像前宴的西宫──安锦莹。
自幼相依为命的兄妹感情深挚。自己到了十六岁上就参军服役,妹妹担心自己受苦,即便是个女儿家,也常常扮了男装来到军营中探望自己,给自己带些她亲手制的点心。
回想起妹妹甜美的笑容,安公公苍老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少有的温情,随即转瞬即逝。
那一年宴国的国势还不如如今这般强大,西有楚国,北有吴国、羌虏,西北方还有胡国的境地。
宴王那时候操持兵马,勤於国政,常常来兵营观看操兵。
那一天他忽然架临,探望自己的妹妹慌张退去,正正巧的撞在了年轻有为的君王身边,一头掩在帽子下的青丝展落就是那一眼,让妹妹成了千古罪人让君王拜倒、倾了江山、却也注定了一生的不幸。
缓缓的闭起眼,安公公微微皱著眉头唯今还可以留住对你的记忆的,仅仅是那一点点血脉你若在天有灵不要怪哥哥,不要怪哥哥就算你怪我,又能改变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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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子桀如每日般在御书房阅折子。
阮鋆芷远远的望了望,没如预期的进去参拜他,坐著轿子,来到了胡璇住著的浸心菀。
扶著自己再也藏不住的小腹,迈著更显尊贵的柔步,缓缓踱进了胡璇的书房。
他一如既往,闲时看书写字弹弹曲。人还是比旧时清减了许多,可原本清秀文雅的人,越发的多了几分秀美阮鋆芷扯起一抹笑意“听闻璇公子转危为安,本宫来探看探看你。璇公子近来的神彩似乎好些了。”
“多谢娘娘挂心。”每次见她都尴尬。只想著说出口让她别再来,可是又显得过於小家子气。胡璇佯作沈稳的对应,心里却扭著个劲儿,说不出难受的滋味。
“公子命好。”阮鋆芷倒也从来不计较他对自己的礼术不周,笑盈盈的坐在服侍胡璇的小太监搬近自己的软椅上“皇上回宫至今,本宫都没幸能见上一面,公子近来,可有见过皇上”
“”怔了一怔,胡璇答道“为了吴境的事,也见过皇上,只是皇上事忙,胡璇也不是有机会常见。”
“是啊皇上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也足够操劳。这江山,是要一代代传下去的。皇後娘娘最近似乎也劳神得很。公子若是见了皇上,提一提这事儿吧我们做妃子的若是说得多了,便有邀宠之嫌,终归是不大好。本宫与公子颇为熟识,也算旧交,公子为著皇上好,提提这码事,将来皇上真得了益处,也会感念公子的大义对不对”边说著,有意无意的在自己的小腹上摩挲著纤手,微微抬眼,满面善意的微微含笑看著胡璇。
可这字字句句便像尖锐的细针一样,扎在胡璇的一处又一处死穴上。
没错。就算自己与子桀相处得再久,都是没有结果的事情。他是一个皇上子子孙孙,千秋万代也没错,自己是个亡国的储君,他为自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些让帝王之位的人无法理解的行径,就像在自掘死路一般最重要的是,当事过境迁,有一天他回忆起今天与自己的种种,不恨自己便是好的了,还提什麽感念
阮鋆芷大大方方的留下来吃午膳,宴子桀听闻她到了这浸馨菀,中午时分也便过了来。原原本本对阮鋆芷时常探望胡璇也有些不开心,现在更是过份了。胡璇都住到中宫来,她怎麽连朕都没见过,就先到了这一厢这个女人就没介怀那旧一层的关系麽还是她根本是故意的
一进了门,阮鋆芷大著个肚子跪著礼,胡璇也在她身後跪著,宴子桀原本板著的脸便收了几分,免了二人的礼,直直的对著阮鋆芷道“阮妃,怎麽都没见过朕,便来了这一厢”
“回皇上妾去过御书房了,皇上正为国事烦劳,妾不敢打扰皇上。”阮鋆芷柔美的笑意果然动人,温文婉约的应答道“璇公子得过大劫,妾便想著先来这一厢探望他,想等皇上忙过了再去拜见皇上,哪里知道皇上这会儿就移架这一厢了”
“哦。”这倒变成了在等自己,宴子桀微微点了点头“你是後宫的贵妃,没事不要抛头露面往中宫来。再说日子一天天近了”宴子桀扬著下颌,意在说阮鋆芷腹中的胎儿“你要也小心些才是听朕的话,以後不要随意乱走动,有什麽事让人传话,朕去看你就是。”
“多谢皇上体恤”这夫妻二人便仿佛没了胡璇这个人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自家话来“妾来见皇上,一是许久未见龙颜,记挂著再者”
“什麽”宴子桀扶著她落了坐,才示意边上的胡璇也坐下。
沈著一口气,别扭著坐在他们对面,也不去看两个人浓来浓去,垂首不语。
“皇後娘娘最近多烦劳,妾前阵子去探望娘娘,只觉得娘娘越发的憔悴了,想跟娘娘说请御医看看,娘娘也推说不打紧妾前日里都耐不得身子不适昏倒了,难过得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就这麽去了”说到这里,泪水泫然欲滴之态“想娘娘更是心力焦竭吧这才想著今天来见皇上请皇上过去看看,给娘娘做个主吧。”
一番话说得宴子桀温到了心窝里,面上温情无限“朕都得你们这种好女子,爱妃为朕的皇後、社稷著想,皇後为了朕专心国事,也多方隐忍,朕的福气呀”说著拿起杯子浅酌了口酒“下午朕便过去,爱妃也好生休养,朕让你们受苦了。”
“妾来见皇上就为如此,皇上事忙,妾就不多扰了,先行告退。”说著缓缓起身,向宴子桀施礼,再向胡璇微揖,这才退下。
待阮鋆芷一走,宴子桀转了脸,声音里几分沈冷对胡璇道“你就不能劝劝阮妃怎麽都没些顾忌”
胡璇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与阮鋆芷的旧事,可这根本就不关自己的事。阮鋆芷如今是她的妃,没事跑来自己这一厢,他碍不下脸来说让自己去劝
不由得气郁,却又说不出口,微微点头“胡璇不敢对娘娘有微词。胡璇的身份所限”
“你在和朕说封号的事情麽”宴子桀微微板起了脸。
“胡璇不敢。”
“”对女人发不起的脾气,对著他便严责了些,想想也是自己的不是,见胡璇也没什麽反驳,这倒冷静了下来。可心里终是有些阴狸,饭也没吃下几口,只道“朕还有事,你好生休息吧。”说著,起身出了去。
门外传来太监的喝话声“摆架皇後殿。皇上起架啦”
倾国3─颠覆章三十四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三十五
倾国3─颠覆章三十五
入了晚春,天气渐暖。青天碧草的园子中让人神情气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