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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倾国Ⅰ—Ⅲ》(BL)》 了进去,先做安身之所。
宴子桀坐在窗前的小木桌前,顺着窗子看着院里正拿着块薄木板,扇着灶火熬药的胡璇。他手中把玩着一块劣质的玉佩。
这块玉是当初还在宴都的时候,自己陪叶纳上街买首饰的时候,混着精致的首饰一起包了起来的。记得当时叶纳看到的时候很生气,还要砸了这块玉,抄了老板的铺子去。那个时候,自己刚刚在前一天胡璇喝醉的时候,得知他心中暗恋的人竟然是自己,还恶意的把这块劣玉留了下来,想着什么时候送给胡璇,哄得他开心的时候再羞傉他一番。
后来因为胡璇被宴子勇屡次召见,自己也便没再想起这一磋来。随手把这块玉丢进了自己的衣柜。偏巧这次行军胡璇帮自己带换洗的衣服一起带了出来,宴子桀便把它收进自己腰间,好在这块玉值不得什么银钱,胡璇典当东西的时候也没有当掉它
这些日子来,宴子桀每天除了在简陋的房中和小院里走动几步,便没什么活动和消遣,每天倒只能盼着胡璇收了工回来,才有个说话做伴的人。他每日里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看,还为着两个人的生活在外面劳碌奔波,人一天天的清瘦下去不知不觉的,宴子桀开始有些心疼他
“子桀,喝药了。”宴子桀坐在简陋却干净的小房中,胡璇由外面端了碗汤药进来,边吹着气,小心的放到他手中“今天我在集上买了你爱吃的银耳乳鸽,一会儿你可以打打牙祭了。”
宴子桀把玉佩收进手掌中,接过药碗喝了下去,空碗放在木桌上,伸出一支手拉住胡璇的手,微微一笑道“不急着吃饭的,你坐过来,我有话对你说。”说着,边拉着胡璇并排坐在房里的矮炕注1边儿上。
胡璇随着他坐了下来,想问问宴子桀要说什么事情,却与他四目相对之时,发现他竟意外平静且专注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心下又是一乱曾被伤透心了的、又被连日忙碌压在心底的情愫,又硬生生的搅乱了自己的心绪。
“我我还要做饭”胡璇有些尴尬,他再也不敢面对宴子桀的伤害,也不对他们之间再抱有什么希望了,所以他宁愿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让自己忘记自己的感情,所以他宁愿回避宴子桀有可以再挑起他情意的表现,他慌张的转过头去,想要站起来走出去。
“璇你听说我”宴子桀的身体还虚弱得很,被胡璇这一起身的力道带得险些摔倒在地上,胡璇忙伸手扶住他“子桀,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宴子桀淡淡的笑着,借着胡璇的力量重新坐回到矮炕上,然而他直视着胡璇,轻声道“你不要听我说说我们之间的事么”
“”胡璇微微颦起眉头,觉默了一下,才缓缓的道“你那日都说得很清楚了不不用再说了,我晓得你的意思你伤好了,咱们就分开”说到后面,他深深的低下头,让房里阴暗的光线,藏腻了他的表情
“我曾恨你的父亲,你的家人,包括你”宴子桀还是轻轻拉他坐在自已身边,磁性而深沉的声音说道“那时候我每一天都做恶梦,梦到每一个人都要杀死我我知道你待我像亲弟弟一样好,可是偏偏你是太子,你夺走了所有或许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胡璇转过头看他,无可否认的,胡璇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在宴子桀没有说出来以前。
“越是接近你,利用你寻求生存的机会,越是受到你的庇护,我就越发变得憎恨你。”宴子桀缓缓转过头来,双手握住胡璇的双手,那块微微带了他体温的玉佩,也放在了胡璇的掌心“这块玉不值什么钱,却是现在我所拥有的唯一的东西。我把它送给你,你就快要过二十四岁的生日了吧”边说着,他伸手,轻轻的抚了抚胡璇因为忙着干活散乱了的乌丝。
“你还记得我的生辰”胡璇紧张得,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般。
“怎么会不记得从我出生到离开,也跟你一起渡过了十八个年头了。”宴子桀收回了手,又按在胡璇的双手上“待我病好了,换我来照顾你。之前让你为我受苦了,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再受苦。”宴子桀目光真诚的与胡璇对视着“你是璇,我唯一的哥哥;我是桀,最信赖你的弟弟。”
感受着宴子桀手中的温度,看着他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至今,唯一一次真挚的目光,胡璇原本便淡泊无欲的心中狂喜着就算子桀不爱自己,可是至少,那个四年前,唯一信赖自己、依靠自己的子桀回来了
上天不要很多,这样就足够了让我好好守着他、保护他不被他所厌弃,成为他唯一的信赖,这样就足够了胡璇张开双臂,拥着宴子桀的双肩紧紧的拥着“桀我的桀回来了”
那一夜秉烛夜谈、举樽邀月,仿佛又做回了旧时的好兄弟一般。胡璇依旧如每日在集上帮人写字卖画,收工回来便煮饭、熬药,宴子桀心疼他劳累,总在白天里把两个人的衣服洗晒干净,即便他身体虚弱,也尽量做些事情来减轻胡璇的负担。
虽然每天的忙碌让胡璇疲惫不堪,但他的脸上却总是带着喜不自胜的笑意,清苦的日子一天天过着,胡璇却觉得这是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间
看着胡璇爽郎开心的样子,宴子桀的心中也觉得轻松了许多。而每天盼着太阳西下、胡璇便归来的时间,也仿佛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宴子桀坐在门前的小椅上,向每天胡璇归来的柴门外的小路张望着。每天这个时候,胡璇都已经回来了,今天却还在远处都望不见人影。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都黑了下来,始终没见胡璇回来。宴子桀终于觉不住气,也顾不得自己的体力倒底撑不撑得相对于他来说太远的路程,推开柴门,向集市里的方向走了去。
平日里胡璇有跟他提起过几次他给人写字的店铺,在城里一条算得上繁华,叫做清福街的街上,还说起过那是间卖文房墨宝的小店,叫做“文松斋”,宴子桀一路向人打听着,来到文松斋门前,却见到店铺已经关门打佯。
宴子桀也无处可寻,只得拍打店铺的大门,指望里面的老板或是管家出来开门,也好问问有没有听说胡璇今天要去哪里。
一个肥胖的老头出来开了店门,宴子桀便忙上前问道“敢问先生,您店里写字的一个叫王旋的书生,他可有按时收工回家去么”
那老头打量了宴子桀一番,见宴子桀衣着只是普通价钱的料子,模样生得却是俊郎,不由得撇了瞥嘴道“公子何苦为了那种不检点的人大半夜出来寻人他早便随了那罗家大爷去艳月楼喝花酒了。想必”说罢还撇了撇嘴,一幅轻蔑神色的道“想必这个时辰也该服侍人入睡了。公子还是不要劳心,早早回家睡觉去吧。”说着,便一转身关上了大门。
若是体力仍如当初,今天自己看到他这一幅神情轻贱胡璇,宴子桀定要冲上去打死他才算。可眼下,他连找胡璇的体力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也顾不得跟个没相干的人生气,转身又在街上向人打听艳月楼的方向寻了过去。
璇又跟那夜的客人去了那个地方么难倒给自己看病的银钱又不够了璇不是个吃不起苦的人,从跟自己在一起这些天,就能看出来了他为了自己,又受屈委了罢如果是这样,我宁愿用便宜的药,慢慢的医,也不要璇再受这种苦了心里盘旋着酸楚的感觉,体力上的透支也让宴子桀难过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艳月楼张灯结彩的影像在眼前渐渐接近,却越发变得摇晃模糊。酒楼里传出的笑闹声和街上莺莺燕燕与男过客们的搭话笑闹声,显得极其剌耳。宴子桀知道自己撑得太辛苦了,怕是还没有见到璇就要倒下去了,无耐,他只得撑着路边的墙壁停下来喘息一番,也好蓄蓄体力,才能像模像样的走进艳月楼
注1平民是住土炕的哈
宴子桀靠在墙边儿,还未得半刻喘吸,猛然间听得前面艳月楼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抬眼望去,艳月楼的正门中拥出了一群人,街上也很快便围了些看客。
“把人给我带走”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叫喝声,艳月楼中恍惚又走出来三个人,宴子桀此刻早已力脱,两眼昏花,只隐隐看得人影,却看不清面貌,但是又一个声音在众人的低语中传出,却清清楚楚的让宴子桀听出是胡璇的声音来“姓罗的你不守信用你明明说只要给你弹了几曲便不再纠缠的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宴子桀想也想得出,怕是胡璇被打了耳光,只听另一个男人带着酒醉的腔调吆喝道“罗爷的名号你也敢乱叫不识好歹的东西,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罗爷心情好,以后也不在这艳月楼里光顾你了,就收了你个男妾,天天在家里给爷弹琴,哄爷开心哦”说到后来,语气里又转了嘻笑调子。
宴子桀强撑着,踉踉跄跄的奔进人群,好在晚上行人不多,看热闹的人也不算拥挤,宴子桀又重心不稳,摇摇晃晃的挤进人群,正看到胡璇挣开了两个押着他的打手样的汉子的手中,身上那件破衣衫却早就撕破了几处,右手的袖子也没了大半截,两个打手冲上来又要抓他,他甩也甩不开,只得跟他们缠打在一处。
与其说是缠打,胡璇本来就力弱,自幼在宫中也是身娇体贵,即便有武师传武胡璇也在这上面颇没天份,现在和这般的打手撕打起来,全然没了章法不说,倒几乎是一味的挣扎和挨打。
看客里也有说三道四的,有人便讲那姓罗的仗势欺人,边上便有人说听说胡璇也卖身给过姓罗的,现在不就是一样的事情再做一次,倒摆起身价来,无非是想多要些银钱宴子桀听得火气上冲,一时间竟忘了自己举步为艰的状况,凭着一股怒气冲出人群,大喝一声“住手”右手的食指指着两个打手,便有冲上去要打人的架式。
胡璇本就挣扎得精疲力竭,这时候忽然听到宴子桀的声音,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又挨了拳脚,惊讶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回头张望,却看到宴子桀双目圆挣,凶狠狠的盯着两个打手,接着走了两步,左手猛然抓住心口前的衣襟,摇了两摇,“扑通”一声面朝地的摔倒了下去
就这么一走神的工夫,胡璇又被两个打手扯住,那姓罗的冷哼一声,一扬手便示意带人走。
胡璇却急红了双眼,拼着命的挣着,想向宴子桀倒着的方向冲过去,双手在空中狂乱的抓着,边声撕力竭的嘶吼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救人呐求求你们救人呐放开我”
“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那姓罗的汉子走当在胡璇面前,照着他小腹抬脚便踹,这一脚下去,胡璇便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弓起身子,冷汗淋淋。
“乖乖跟爷回去,少受些苦处。罗爷我要的人,我看哪个敢拦”那姓罗的得意之极,手中摇扇一收,便要走人。
“好大的口气”人群中一人声音传了出来,同时便有一道人影一晃,便听得“唉呀”两声呼喝,那两个拖着胡璇的打手便像两个大麻袋一样,“扑通扑通”的摔到了两边。
两名打手一撒手,胡璇便要摔倒,便在这时一只手臂扶住了他。胡璇也顾不得是谁救了自己,奋力的一挣,便又摔在了地上。他自己也挨了一顿着实的拳脚,站也站不稳,便挣扎着再向宴子桀倒着的地方挪过去。
被胡璇甩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