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也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仗着六眼就得意起来,六眼又不是他的直系子孙,他算哪根葱?”

    “只是……”他搓搓手,迟疑道,“你怎么就跟六眼吵起来了?”

    “六眼……?”

    等等!

    六眼!

    我大惊失色:“他是六眼!”

    老爹也大惊失色:“你怎么能不知道他是六眼?”

    我:“我怎么知道啊?没人跟我说过六眼长什么样,我还以为他有六只眼呢!”

    老爹靠墙揉揉额头,迟疑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

    真说过?

    我没印象。

    就当老爹没说过好了。

    我理直气壮的道:“你就是没说过!而且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如果是不重要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记啊!”

    “我问你,你现在还记得老妈长什么样嘛?”

    等了一会儿。

    老爹一直不回答。

    我心情超不好的瞪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谁都别说谁!

    老爹被我气走了,我正好落个清静。等幸子和优子给我端上一叠大福后,我就卸磨杀驴,把她们都赶走了。

    坐在走廊边缘,一边咬着甜点一边发呆,好快乐!

    只是有不速之客打扰了我难得的宁静。

    一个跟我打扮的差不多的家伙,熟悉的白发蓝眼,明明比我大一岁却长的跟我差不多高,我看他前途堪忧。

    我与他之间的关系非常之不体面,所以他跟我遇上了肯定不是偶然,他找我八成没有什么好事。

    开启警戒状态。

    我先发制人:“悟君,你来干嘛?”

    白毛退后一步,带着几分惊诧:“你……你怎么这么叫我!”

    果然,一个小小称呼就让他自乱阵脚,男孩子就是一惊一乍的,没有我稳重。

    此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白毛突然道:“喂,禅院。你爸是禅院家主没错吧。”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只听他说:“你爸看上去怎么跟我爷爷差不多大啊?”

    我猛的看向他,幽幽的目光几乎要把他盯出两个洞。

    “你……你……”

    我破防了!

    我该怎么反驳他啊!

    老爹就是个老头子,这是事实啊可恶!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被这个白毛一说,总有些莫名的羞耻,有一个能当别人爷爷的父亲,确实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禅院,你快反驳我啊,”白毛的眼中满是得意,他的笑容可恶到可以用‘猖狂’来形容,“说不出了?”

    “我赢了!!”

    “你!!”我愤怒握拳,“你就是个矮子!”

    白毛捂住耳朵:“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见。”

    我大声:“矮子矮子矮子!”

    白毛仍旧捂住耳朵幽幽道:“你爸长的好老。”

    可恶……我又破防了!

    这个白毛确实是个成大事的人,跟老爹一样厚脸皮,我说他矮已经攻击不到他了。

    我得想想对策。

    说他丑,他长的也不丑;说他穷,他大概也不穷;说他被绿,他好像也没有到结婚的年龄……可恶!

    快点想到一个可以戳的痛点啊!

    等等……

    他的眼睛往哪儿看呢?

    顺着他的视角看的话,就是这一盘大福啊……

    我把装着大福的盘子从对着白毛的左边挪到另一侧,顺手又拿了两个大福分别咬了一口留下印记。

    我继续拿,还剩四个大福,一口都不让他吃!

    白毛也跟着动了,他到另一边去拿大福。

    我发动术式,把盘子又移到左边去,那盘子——拽,没拽动?

    盘子的另一边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六眼,他的速度比我快!

    六眼的速度也比我快,力气也比我大,他预判了我的预判,把最后四个大福都收入囊中。

    可这个盘子一共就七个大福啊,我三个,他四个,我输了!

    我咬着甜点,忽略一切,心事重重。

    见微知著,六眼他……好像,确实比我强。

    要超过他,好像很难,困难到几乎是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唉,可老爹总是拿我跟他比。

    他也跟六眼的爸妈攀比……我想起来了!

    我要找机会问六眼的爸妈来着!

    但我跟他关系不好。

    我隔着盘子看向旁边,白毛在吃第四个大福了。

    我决定要主动和他缓和关系。

    开始没话找话。

    “五条君,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应该不是专门来找我吵架吧。

    白毛解决完第四个大福后才说:“为了找你吵架。”

    ……还真是啊!

    “你好幼稚!”

    白毛:“用hellokitty水杯的小女孩才最幼稚。”

    “你怎么一点品味都没有啊!”hellokitty明明这么可爱。

    白费功夫,道不同不相为谋,哼!

    第19章 大小姐与幸子 支持穿衣自由

    “去五条家参加宴会了,怎么样?”

    我坐在甚尔身边,手里拿着一朵花,一点点揪着花瓣。

    “糟透了!”我皱紧眉头,忿忿不平,“我讨厌那个五条家主,那个糟老头,他在老爹面前内涵我的性别!”

    “你都不知道老爹那时候的表情有多精彩……”

    甚尔:……

    他有点儿好奇了:“那老头生什么气?”

    “因为我老爹一直给他自己洗脑我是个男孩,”我冷笑一声,“结果五条老登戳破了假象,他恼羞成怒了呗!”

    我的天呐,甚尔心想,他活了这短短十几年,见到的烂人可越来越多了!

    哦,他自己也是烂人一个。

    不想了不想了。

    但他觉得大小姐应该还没说完,继续吃瓜。

    “之后我就和六眼吵起来了。”大小姐如是说。

    嗯???

    瓜来!

    甚尔支楞起来了:“因为什么?”

    “呃……我忘了!”

    ……果然不能对小孩子有什么期待。

    我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白毛吵起来,但我不想和甚尔说。

    我怕我说了,他却认为我矫情,认为我不可理喻——这点小事,就是吵架的理由吗?

    但吵架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一句听上去很普通的话,往往会成为导火索。

    白毛说了一句——“一个女孩子,为什么穿男孩子的衣服”?

    原话我不记得了,大概是这个意思。

    在度过五岁的‘七五三节’后,我所有的衣服都被换成了男式。

    老爹一直很满意,他沉浸在‘有个继承他术式的儿子’的幻想中难以自拔,而禅院家的所有人都完美配合着他的幻想,只一味的应和着他。

    在明面上是这样。

    但私底下,我不止一次的听到类似的话。

    “把女儿当儿子养大可真可笑!”

    “女孩子不穿她该穿的衣服* ,不是怪物是什么……”

    每当我听到这些让我不适的话时,我才不会跟个可怜虫一样默默忍让,自己生自己的气,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就像他们口中形容的怪物。

    他们说一次,我就打他们一顿,最后没有一个人敢让这种恶心的话钻到我的耳朵里。

    我知道他们背后还会说个不停。

    但无所谓,我不在意。

    ……我不在意个鬼啊!

    一个外人也这么说,我不跟他打起来都是因为我那时候在五条家,总得装的礼貌些。

    虽然我装了不到半小时就破功,一点都礼貌不了。

    只是那个白毛是六眼。

    我就算打他,也打不过吧。

    呸呸呸!

    我摇晃几下脑袋,把这种丧气的想法甩出去——

    脑子里出现了小黑人和小白人。

    小白人握拳打气:“禅院直哉啊,我们以后可是要成为家主的人,怎么能遇到困难就放弃呢!”

    没错,我不能放弃!

    小黑人垂头丧气:“可我们最引以为傲的速度都没有留言快,力气还没有六眼大,就算和他打架也打不过的啊……”

    对啊,六眼的先天优势就是比我大啊。

    小白:“那是因为他比我们大一岁多呢,他吃的饭比我们多,自然力气会大一点,只要我们每天多吃一点饭,力气也会越来越大的!”

    小黑不屑:“吃这么多东西只会发胖!而且他比我们还矮一点呢,年龄不能代表一切!”

    小白和小黑在我的脑子里吵起来了。

    我不胜其烦,连连叹气,抓住身边最后一棵稻草:“甚尔你觉得,我要是和六眼打起来了,谁胜谁负呢?”

    我只是随便问问,估计甚尔也只是跟老爹似的随便应付我两句。

    “必定是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