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做这些生意的都是相互扶持, 如果谁的生意中途出现了什么问题, 别人能帮一把就得帮。

    这也算是算是互利关系。

    封一早就等在了这里, 跟他一起的还有非要逞能要拿下一单生意的小镖局。

    ......

    无忧这次昏迷时间没有很长，他当天晚上就醒了。

    睁眼就开到封三无聊的摆弄着桌子上的茶杯。

    “嗯......”

    无忧无意识的哼哼了两句。

    他嘴唇有些干。

    嗓子里也像是有一股火在往外蹿。

    而且耳道很疼。

    他意识还不是很清醒的用手摸着耳朵。

    疼。

    而且像是从脑袋里面传出来的那种疼痛感。

    “你醒了？”封三看着无忧，顺便给他端了一杯水过来，见他手在乱动, 立马按住，“你身上还在扎针, 你别乱动，小心一会儿镇掉了。”

    无忧看见他嘴巴张张合合, 声音听不真切，他捂着右耳。

    “别动了啊，你手上也有针。”封三这次按住后也不撒手了, “主子晚点儿回来。”

    封三这次离得近，无忧听清楚他再说什么了。

    只是自己好像聋了。

    准确来说是聋了一个耳朵。

    “滚。”

    无忧将所有怨气都发泄在了封三身上。

    他胳膊上没有劲，再加上被封三按着，身上又疼的厉害，只能骂到。

    “你让你主子去死。”

    “滚，你也滚。”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在他还是奴隶的时候没有弄死他。”

    “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

    “他就该死。”

    “你疯了！”封三伸手就捂无忧的嘴，“收着点儿你那脾气，这府上的人多了去了，小心他们在主子面前乱说。”

    无忧不接话，他往床榻内侧挪了又挪，不准封三碰自己，不说话也不看他。

    封三讪讪收手。

    “你是不是跟主子闹矛盾了啊。”

    “其实我觉得，有矛盾说开就好了，你别这样。”

    “主子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

    “他可能是因为以前经历的一些事儿，现在只要触碰到那红线的话，他可能控制不了自己情绪。”

    无忧听不进去，也不想听。

    对他来说，封三跟封双是一伙的，他是封双的走狗，又怎么可能不向着封双说话。

    无忧身体在发抖。

    他不想见到也不想听到关于封双的任何消息，包括这两个字。

    他承认自己可能确实有些特殊癖好，但是这也是被逼的。

    被逼后成性。

    但是他那纯属是虐待。

    无忧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想到在蝴蝶帮的那段时间。

    “你......”封三总觉得无忧的情况不对劲。

    自己跟他说三句，他两句时间都在发呆。

    他伸手在无忧眼前晃了晃。

    “你别这样，说实话，我挺害怕的。”

    无忧看着他在说话。

    耳朵听到的确实嗡嗡嗡的声音。

    聋了。

    完了！

    自己绝对聋了。

    如果是之前他还在怀疑的话，现在他已经能确定了。

    可是自己做了什么？

    凭什么要让自己受到这种惩罚。

    如果身体出现缺陷的话，那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无忧将脑袋埋在枕头里。

    缺陷......

    他目光缓慢下移，封双踩自己的那个力度，绝对是奔着废了自己的想法去的。

    一想到这个无忧就觉得后怕。

    不想自己结婚生子，这个想法他很小时候就有。

    无忧以前做所以将封双卖到斗兽场，也是在无意间听到他和住在一起的人讨论。

    以后等他得了势了，要将自己给绑在床上，然后弄死自己......

    后面的话很脏。

    几乎是怎么弄像是实质发生了一样。

    而他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几句话就是。

    还想有后，他那种娇气的小少爷就该一天到晚脱光了绑在床上供人玩乐，最好是将他废了，这样他就没有想法逃出去了。

    ......

    记忆和现实重叠。

    无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跟封双说一声恭喜。

    毕竟他完成了当年自己说的那些话。

    “好吧好吧，我不跟你说话了总行吧，你趴好，你身上的针挺多的是，好像还是宫里来的御医帮你看的，说是再扎个六七次，你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

    无忧，“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感谢他是吗？”

    “也......也不是。”

    “出去，我想休息。”

    对于耳朵一时听的见一时听不见，无忧心里大概有了一个判断。

    一个彻底聋了，一个聋的不彻底。

    他别着脑袋，将右耳压着。

    试图将嗡鸣声从脑袋里赶出去。

    ......

    封双忙完镖局的事情回来已经接近零点，封三还真就在门口等到这个时间，房门口的地上还留有中药残渣。

    封三脸上也被划了一条印子。

    “他没喝药？”

    “没有，全砸了，小厨房里面还有多的。”

    “嗯，你先去休息吧。”

    “是。”

    封双唤了府上的小厮，重新送一碗。

    这个时间无忧刚睡醒没多久，他身上的银针已经全拿了下来。

    封双坐在床边，轻摸着被无忧拽的通红的耳朵。

    无忧其实已经醒了。

    在封双坐到床边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封双也不介意他装睡。

    “御医说你的耳朵能恢复，别这样。”

    无忧不理。

    “一会儿把药喝了。”

    无忧还是不理。

    “我知道你没睡着。”

    无忧抬着脑袋，看着封双，“所以，你满意了吗？”

    “什么？”

    “我说你满意了吗？”无忧真的已经崩溃了。

    这一下午他想了很多。

    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没有救封双的话，公子府是不是就不会被灭的那么早。

    或者，自己小时候如果乖一些，没有出门到处惹事的话，到现在说不定也不会家破人亡。

    无忧眼睛很肿。

    哭的。

    “我该满意什么？”封双边说边揉着无忧耳朵，“我说了，御医说你不会聋，听清楚了没。”

    无忧试图用胳膊支撑床改变自己现在的位置。

    “别拽着我。”

    “你别碰我啊！”

    见动不了。

    无忧伸手去推封双。

    他边哭边喊，将手边能扔的东西一股脑的全砸了过去。

    “滚！”

    “你滚！”

    “安静点儿。”封双锢着封双，不让他乱动，双手按在他肩膀上，“我不想跟你动手。”

    “你动手啊！你打！”

    无忧仇视的看着封双。

    封双伸手将他眼睛给捂上，轻吻在他额角，“公子无忧，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处境，就算圣上恢复了你的身份，你在京都的一切势力都没有了。”

    “空有一个名号，没有实权的老牌贵族最后的下场有多惨，你比我清楚。”

    “乖些，我可以护你周全。”

    “滚！你滚！”

    无忧不依不挠的推封双。

    骗子。

    都是在骗人。

    现在不管封双说什么无忧发誓自己绝对不可能再信他一句。

    在京都混不下去？

    那就换一个地方好了。

    逍遥山庄也是自己的家。

    舅舅还在。

    自己若是过去的话，也没有人会欺负自己，打自己的主意。

    “我说了，你别碰我。”

    “啊......”

    “松手！”

    无忧肩膀上被捏的很疼。

    “你有病啊。”

    “砰。”

    无忧瑟缩了一下，闭着眼睛，想着左右不过就是一耳光。

    封双抬手的时候没有多想，但是看到封双那副认命的样子，手落下的时候还是换了位置，砸在床榻上。

    无忧眯着眼睛，看着封双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接着刺激他，“我不管你什么游戏规则，我不玩了，你听清楚了没有。”

    “我不玩了。”

    “死就死。”

    “我爹要是知道我活的这么窝囊的话，肯定也同意我现在去死。”

    “唔......”

    封双捏着无忧双颊，让他说不出后面的话，“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签了卖身契，可就没有自己选择生死的选择权了。”

    “我没签。”

    “没关系，现在签。”封双甩了一张卖身契的合同在无忧脸上。

    “你做梦。”

    封双拿着一张印泥，“没关系，不用你配合。”

    他钳着无忧的手，将他右手大拇指按在印泥上，直接在乙方的位置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