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从此刻起,我的骨血荣光,皆与她共享
作品:《炮灰也能给男主戴绿帽吗(NP)》 “小叔。”
霁月翻了个身,有些不忍他新婚夜还躺在椅子上。
“嗯。”
回应的声音有几分嘶哑,似乎连熬了几个大夜,精神差到了极点,却还要强撑着回答她的呼唤。
“要不你上来睡吧,今晚挺凉的。”
话说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那边回应,霁月只能探出身子,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小叔?”
睡着了吗?
她躺回去,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胡思乱想间听到他略微沉重的呼吸。
“霁月,今日的婚礼,你可满意?”
这么长时间不回复,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霁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出心底的感受:“挺无聊的,一天都在房间里坐着,以后真要办婚礼,我也得出门去跟人碰两杯。”
“不过,花很好看。”
屋外的路上全是他移栽过来的野花,为了保证新鲜,是连根带土一同移的,他确实为了让这场婚礼不一样,费了很多心思。
虽然没有华丽的大礼堂,没有贵到吓人的三金五金八金,也没有什么豪华婚车,但霁月还蛮喜欢的。
很特别,很有趣味。
“只是这样?”
陆秉钊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兴奋还是失望。
“嗯……”她沉吟,“还有那个拜堂,太草率了,我看电视上都不是那样的,不是要跪下去的吗?”
“但是大爷喊的那几句词写得挺不错的,你编的?”
她这又贬又夸,像极了在哄小孩。
陆秉钊差点以为二人身份对调,此刻他倒成了那个想要讨赏的孩子。
“不是,以前参加婚礼听到的,恰好中式婚礼,便用了。”
“一遍就记住了?脑瓜子真好使。”
听听,又在没话找话胡乱夸奖了。
“霁月。”
他喊了一声,又没了声音,霁月只能追问:“怎么了?是想上来睡吗?”
“快来吧,床挺宽敞的。”
躺椅在寂静中震了震,连接处的五金卯榫发出几声难听的摩擦声。
夜色里,她瞧见他坐直的身影,黑乎乎的一团,却莫名透着认真。
“白日你所说的期待,是真的吗?”
“你真的有想过和我成婚吗?”
好端端的怎么纠结起了这个?
霁月抿唇,扪心自问了一二,在他灼灼视线中点了下头。
意识到他看不见,又出声应着:“我想过。”
如果没有限制文限制她,没有攻略没有男女主,那陆秉钊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他学识渊博、家世显赫,无论是成长或是职场,他都能教会她很多东西。
和他在一起,她不用担心丈夫出轨,儿子不忠不孝,女儿不识大体。
就算他父母在世,她想,那也一定是世界上罕见的好公婆。
若说要在六个男主里选一个结婚,她不会犹豫,非陆秉钊不可。
可问题的根本在于,永远轮不到她选择。
她又要发出感慨了,如果陆秉钊不是男主就好了,这话莫名耳熟,但她真是这么想的。
“霁月。”
这次声音近在咫尺,似乎贴着她的耳边。
霁月看着面前覆下的黑影,眸色颤了颤:“小叔。”
“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愣住,他的语气太过诚恳,真挚到仿佛是在求婚。
要知道假结婚的夜晚,是要入洞房的,二人这般近距离,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这也太暧昧了。
遇到不会回答的问题,就把问题抛给对方。
“小叔想娶我吗?非常坚定的,哪怕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仍然愿意娶我吗?”
她问的太过真实,也让陆秉钊的心乱了三分。
问出那话他完全是随心而动,酒精冲昏的大脑让他的处理器比平日慢上几分,但也不至于完全制止不了。
他是真的想问她是否愿意,他也是真的想今夜变成现实。
可横跨在他们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是两人之间黏黏糊糊拉扯不清的叔侄关系,还是源于两性之间对于身体的吸引,亦或是他们自己也摸不透的、所谓的感情。
对不起他的事,他都清楚,不过是她一时玩心大起,与厉烬拉扯暧昧。
如今既已分手,他所说的等,自然要予以兑现。
只是总怕委屈了她,无论是拜堂也好,结婚也罢。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但他可以给她一个平淡温馨,永远不会散的家。
“想。”
他的话掷地有声,霁月便也悟了。
“那就入洞房吧。”
她缠紧他的腰,声音柔和:“我馋你了,秉钊。”
不是疏离的陆厅,不是背德的小叔,也不是玩闹时乱喊的钊钊哥哥。
阿钊被他前未婚妻喊过,这时候喊多少会让二人之间产生疙瘩,索性她便喊了他的名。
没想到陆秉钊的呼吸瞬间变紧,小腹一震一震的,像是被她那两个字给缠得浑身发麻。
“穿衣服。”
不是应该脱衣服吗?
不等她反问,陆秉钊已经拿着她的外套披了过来。
往日沉稳内敛的老干部,此刻跟愣头青一样拉着她狂奔。
寒风刺骨,二人紧攥的掌心却火热一片。
星空正甚,月夜银辉,高山能瞧见远处村庄错落的几盏灯火。
在这片宽广的空地上,陆秉钊率先一步跪倒下地。
跑动的喘声还没平息,只看到他极为恭敬地交叉双手合于胸前,额头低到手背,上身匍匐在地。
他冲着天叩了三个响头,又向着地叩响三声,最后对着a市的方向,落下最后三个。
三拜九叩,仪式在此刻终于大成。
泯灭星光中,她看到他专注而坚定的眼神,听到他认真且清晰的语调。
一字一句,一声一誓。
“我陆某半生,未信过天命,未拜过神佛。”
“但今夜,我恳请陆氏先人见证。”
“身旁女子,名唤霁月,即日起成为我妻。”
霁月僵住,忍不住跟着他跪倒在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笨拙地学着他刚刚的样子磕在地上。
陆秉钊扶了她一把,细心地摘去她发丝上缠绕的枯草,继续望着远处朗声道:
“父母在上,恕儿不告而娶。”
“情之所钟,虽不合礼,却顺天理。”
“从此刻起,我的骨血荣光,皆与她共享。”
“此身此心,皆为聘礼。”
“此生此世,只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