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作品:《胤礽的太子群[清穿]

    太后果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不但叫了太子妃过去,还把太子也说动了。

    脸上很快阴转晴,晴转阳光普照,康熙笑起来:“行了,朕知道你新婚燕尔。”

    转头对明显走神大阿哥说:“胤褆,你留下好了。”

    大阿哥被点了名,才回过神来:“儿臣才疏学浅。”

    康熙哼笑一声:“怎么,你也想回府陪福晋吃饭?”

    成亲七年,生出四朵金花,都没凑出一个好来,还吃什么吃。

    太子新婚燕尔,大阿哥成亲都七年,跟着捣什么乱。

    太子是嫡子,生出儿子来是嫡孙,又岂是其他人能比的。

    在康熙看来,眼下太子最重要的任务,不是观政,更不是办差,而是赶紧跟太子妃多生几个儿子出来。

    大阿哥闻言心中一凛,忙道不是,然而康熙根本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不是就好,你留下,什么时候有结果了,仔细写了奏折呈上来。”

    不知为何,把这个差事交给大阿哥,比交给太子更让人安心。

    倒不是大阿哥的办差能力比太子强,事实恰恰相反,可康熙的心情莫名奇妙变好了。

    回到毓庆宫,胤礽问李德福:“太子妃在做什么?”

    李德福谨慎回答:“正在用晚膳。”

    胤礽冷笑:“她都吃上了?”

    不是您说您在乾清宫用晚膳,过了时辰便不用等了吗?李德福不敢这样说,眼珠一转道:“是大哥儿肚子饿了,太子妃才让传膳。”

    把责任推给孩子,总比推给太子妃强些,太子总不会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太子果然没跟孩子一般见识,而是道:“李氏上午过来的时候没把人带走吗?”

    李德福:“没……没有。”

    然后见太子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径直朝穿堂走去。

    胤礽进屋的时候,映入眼帘是他的太子妃正在耐心细致地给大哥儿择鱼刺,一边择一边问他:“你长这么大都没吃过鱼吗?”

    大哥儿摇头:“没有,鱼都让马佳嬷嬷吃了。我说我想吃,她说鱼有刺,怕我不会择,扎到喉咙。”

    “乳母也不给择吗?”太子妃又问。

    大哥儿还是摇头:“乳母说马佳嬷嬷说得对,小孩子不能吃鱼。”

    “那你额娘呢?”

    “她们不让我跟额娘说。”

    “她们不让你说,你就不说?”

    “说了更吃不饱。”

    太子妃把择好的鱼肉放进大哥儿碗中,笑道:“都过去了,欺负你的人被你阿玛收拾了,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了,咱们大哥儿天天能吃好喝好了。”

    大哥儿点头,把一半鱼肉夹还给太子妃,笑眯眯说:“额娘也吃,往后我跟着额娘吃香喝辣。”

    太子妃没有推辞,又问大哥儿:“明天我带你去给太后请安,你怕不怕?”

    大哥儿吃下一口鱼肉,笑弯了眉眼:“跟着额娘去哪儿我都不害怕。”

    一副被人卖了,还甘心数钱的样子,胤礽气结:“你们都吃上了?”

    大哥儿被吓了一跳,手抖掉了筷子,抬头看是阿玛来了,起身恭敬行礼。

    石静也站起身:“你怎么回来了,吃了没有啊?”

    还知道关心他,胤礽在餐桌边坐下:“没顾上。”

    “不是有事没说完,要在乾清宫用晚膳吗?”

    不等他回答,石静便吩咐屋里服侍的去御膳房取了太子膳食过来。

    太子膳食与皇上一样随人走,人在哪儿饭菜送到哪儿。

    “不用麻烦了,我随便吃点。”

    早有人拿了碗筷进来,胤礽夹起一块鱼放进碗中,轻车熟路地开始择刺,择完刺夹起来,又放下。

    见对面两人愣着没动,胤礽抬眸:“我打扰你们母慈子孝?”

    石静就知道荷包事不说清楚没完,她在大哥儿耳边说了两句,便让新来的乳母把他抱走了。把桌上鱼和两盘菜也端走,细心叮嘱乳母摘刺的时候小心些,让他们回自己屋吃。

    等人走,石静也没理胤礽,转身去了西暖阁。

    胤礽看了一眼碗里择好刺的鱼肉,“啪”地放下筷子,站起身追出去。

    走进西暖阁,就看见石静从里间转出来,手里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荷包,弯腰放在炕桌上。

    粗粗一扫,十来只的样子。

    在这一小堆荷包里,就有他昨天拿回来的那只樱粉色绣缠枝花,最新最显眼。

    “这是?”目光从炕桌挪到石静身上,他问。

    石静盯着胤礽的眼睛:“这些都是我给你绣荷包,从十岁到二十岁,共十一只。你昨天拿回来的那只,就是第十一只。”

    胤礽怔了半天,明知故问:“你给我绣荷包做什么?”

    原来他已经忘了,停在过去回不来只有自己,石静懒得解释,轻飘飘道:“闲的,练手而已。”

    胤礽随手拿起一只石青绣宝瓶纹荷包,只觉得丑。小小一只走线歪七扭八,瘪得不像样子,扯平了才能看出花样来。

    那是石静做第一只荷包,做了好几天才做出这么一个丑东西,她刚才没打算拿的,怎么给带出来了。

    “这只……这只不算。”

    石静过去抢,却被连荷包带人一起给抱住了:“这只最像你绣,丫鬟和绣娘哪有这般好手艺。”

    石静一心想要拿回丑荷包,对方却把荷包举高了,踮起脚也够不到。

    居高临下的吻来得猝不及防,如春日细雨,轻快却又磨人,细细密密,缠缠绵绵,下也下不完。

    踮起脚尖放下,腿发软,被人扶着坐在炕沿上,喘息着倒下去。

    恰在此时,李德福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太子爷,御膳房把晚膳送来了。”

    御膳房的饭菜随人走,没人吩咐,也会自动送来。

    石静趁机拿到了那只丑荷包,红着脸坐起来整理凌乱的衣襟。胤礽仍旧躺在炕上,翻身侧卧,不耐烦道:“等一会儿。”

    半天才坐起来,耍赖似的搂住炕桌上剩下荷包:“那只丑,你想要就给你好了,这些我都笑纳了。”

    石静把丑荷包收好,在炕桌上挑挑拣拣,将最后三年做荷包攒成堆,推过去:“这三只勉强能戴。”

    胤礽又把那几只被挑出的荷包掺回堆里:“你不知道我盼了多少年,都是我的,我想戴哪一只就戴哪一只,雨露均沾。”

    石静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膳食重新摆好,可惜没有鱼,胤礽收回目光问石静:“那只粉色荷包是怎么落在老大手里的?”

    石静把自己的猜测说了,无非是大婚当日她中暑晕倒,把荷包落在东暖阁,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

    胤礽闻言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菜,咽下之后抬眼看石静:“你不是想整肃撷芳殿吗,把毓庆宫也带上吧。”

    石静诧异,她原以为在这条整肃之路上胤礽才是最大的绊脚石:“你不反对了?”

    “我从来也没反对过,只是觉得没必要。”

    胤礽给石静夹菜:“毓庆宫有多乱,我比你清楚,皇上心里更清楚。皇上之所以不管,肯定有他的道理。皇上总不会害我,我便也懒得管了。”

    说着苦笑:“这些年各方势力倒也被我摆弄平衡了,一直都相安无事,直到我们成亲。”

    “既然有人贼心不死,想要搅弄风云,把算盘都打到你身上来了,不管也得管了。”

    最可恨的就是大阿哥,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拼命捅刀。

    这一回自己若是不给他点厉害尝尝,让他长长教训,说不定还有下回。

    整肃毓庆宫只是一个方面。

    胤礽愿意把后背交托给自己,石静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好啊,交给我你放心。”

    胤礽挑眉:“毓庆宫里关系错综复杂,不是那么好整肃。”

    还等着她来求呢,结果人家根本没这个打算。

    胤礽心里很失落,也怕她太过轻敌,整肃不成反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我知道。”石静胸有成竹,“我今天去了慈仁宫,太后果然给我出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在胤礽心中,太后是个不管事,遇事只爱做和事老各种和稀泥。

    石静眨眨眼:“太后让我去慈宁宫后罩房,请苏麻喇姑出山。”

    “行不通。”一听就不靠谱,胤礽道。

    “事在人为。”石静大手一挥,“你别管了,这事交给我。”

    毓庆宫是他的寝宫,她是他太子妃,什么叫他别管了,他不管谁管。

    胤礽不说话,赌气吃饭。

    石静沉浸在自己筹谋当中,一遍一遍在脑子里过各种细节,压根儿没注意到胤礽情绪变化。

    一顿晚膳用完,石静已经在脑中设计好一切,胤礽也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

    并肩走回西暖阁,此时天已擦黑。清风徐来,胤礽吸了吸鼻子看向石静,轻轻勾起唇角。

    “你用了我熏香?”进屋之后,胤礽坐没坐相地靠躺在暖阁大炕迎枕上,含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