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品:《美1教你钓老婆

    酒保擦酒杯的手一顿,“真的?”

    “真的。”婷婷点头。

    夜色的一楼只不过是普通的酒吧,但二楼却是别有洞天。

    二楼是“夜色”专门准备的地,每个包厢都分了等级,看菜下碟地把客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圈养着一水的美人,男的女的都有,把这些人送上他们的床,靠着皮肉买卖发家。

    久而久之产业链便起来了,不知足的客人也渐渐有些腻了这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胭脂水粉,把目光放在了那些没什么背景的家常菜上。

    夜色和这些人成了寄生关系,利益的来往让夜色做了那把杀人的刀,干起了卖“肉”的买卖。

    被看上的家常菜不过多久便会被夜色收入网中,送入虎口。

    “肉”可不常见,酒保也来了心思,好奇道:“这‘肉’能有多美?哪门子调酒师会跑到这里来卖艺。”

    他话里带着很重的嘲弄,显然不是很相信女人口中的那个“正经身份”。

    婷婷低着头笑了下,把视线从酒保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移到他后移的发际线上,“当然是自诩清高不想轻易被得手的调酒师,反正啊——要比你美上一千一万倍。”

    她把头发一撩,扭着腰就往舞池中间走,背过身的人拧着两条弯弯柳眉,柔声道:“有这么一张脸和气质,让我倒贴我也愿意啊。”

    她哼着的小调在音乐声中并不惹眼,十分自然地摸了把在自己胸口塞钱的手,附赠了一个爱的吻。

    沉默的酒保把酒杯握得死死的,望着调情的人暗骂一句:“妈的出来卖的装什么……男的长得美又怎么样,还不是摇着个屁|股在当鸭!”

    睡得昏昏沉沉的人一字不落地把他们的话听了个全,等酒保转到了另一边才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他趴着的地方正好被灯光遗漏,处在视野盲区,坐起来后挺直的腰板一下子暴露在暧昧的灯影下。

    蜂腰猿背,块状的胸肌和手臂上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衬得他分外强壮,一件普通的白t硬是被他穿出了高定的感觉。

    “……这都什么事儿。”

    低哑郁闷的声音在空中绕了个圈,最后消散在群魔乱舞中彻底不为人知。

    临近午夜场,“夜色”的大小乐队都忙活起来了。

    不少企图在酒吧一唱出名的人现在都在幕后忙着倒腾自己,不时调试一下自己的乐器。

    他们交头接耳道:“我刚才好像见着鱼乐的经纪人了!”

    “那可得好好表现,万一被他看上眼了那就一飞冲天了,还用得着去接那些商场酒席的商演吗?”

    “还是做梦来的实际,你什么水平你不清楚啊!”

    “……”

    打闹的人和专心准备的人混作一团,都无一例外的忙。

    以至于最边缘抬头发呆的人一下子就吸引了汪洋的注意。

    “段哥,你在看什么呢?”

    汪洋顺着他的视线往上一瞧,除了反光什么也看不见。

    他心领神会地扯着笑,“段哥,别看了,能上二楼的除了那些有钱人,就只能是少爷小姐了。”

    最后几个字说的暧昧又含糊,段崇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皱着眉心,问道:“‘肉’是什么意思?”

    正喝水的汪洋被呛了一下,强忍着咳嗽道:“这,拉皮条的意思吧。”

    汪洋说不清段崇明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一个星期前这人塞给自己十万要加入他们的乐队。

    汪洋起初只当这人是个钱多的傻汉,看在钱的份上叫了声段哥。

    后来见过段崇明弹吉他贝斯,知道这家伙肚子里有墨水才开始正视起来。

    汪洋还不想让自己看中的苗子这么快就知道这地儿的肮脏,眼神躲闪了下不打算细说。

    听出了汪洋话里的隐瞒,段崇明挑了下眉,“不是吧,这你都不知道?”

    段崇明和汪洋组成乐队不过两天,临时拉的队伍虽说是第一次来这里表演,但段崇明可不信交际buff点满的主唱会不知道这里的暗语。

    尤其是,他不经激。

    被激了一下的汪洋立马道:“怎么可能!”

    段崇明:“那你说啊,什么意思。”

    汪洋左顾右盼一番,见四周没人注意自己才示意段崇明低头,附耳道:“我听人说‘夜色’背地会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其中一项就是给嗯嗯上供美人……至于‘肉’,那就是大家一起吃的东西了。”

    对一带而过的东西两人心照不宣,说完汪洋赶忙推开他,状若无事地绕到后边和其他人说起话来。

    被留在原地的段崇明头疼地按着自己的指关节,沉默地怼着那一块骨头磨。

    这“肉”,这“鸭子”……不,这长发美人应该也不想做“肉”吧。

    一人一口,这不得吃的渣都不剩,还赚什么钱?

    一楼的舞台铺得很大,神魔乱舞的人熙熙攘攘地把舞台前的空地挤了个全,暧昧的紫色灯光彻底魔化了理性,让所有人沉沦于本能。

    台上的是个小乐队,眼神里的天真周身外溢,在这浑浊的夜色高举梦想旗帜。

    秦岩自小五音不全,旋律一句也没对上,把呕哑嘲哳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坐在他对面的顾惊山跟没听见一般,神色自然地在酒杯上点燃了一团蓝色的火,混不在意地把才调好的酒推到一边。

    秦岩摇头晃脑道:“虽然你嘴上说着不愿意来这种地方,但心里还是挺诚实的嘛,每次到了不都玩得挺好?”

    他拍了一下桌子,引得玻璃杯里的液体微微晃动一下。

    然后立马被裴予安给了一拳,“我酒洒了,你看不见啊!”

    张金伟沉默着把这一幕拍了下来,未雨绸缪地把自己的酒移得更远了些。

    秦岩痛呼一声,连忙投降,勤勤恳恳地把顾惊山调好的酒让给了裴予安。

    “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十几年了还没腻吗。”顾惊山眼里带着淡淡的笑,远不如上扬的嘴角来得浓烈。

    秦岩真是服了顾惊山这个人,挤眉弄眼道:“顾公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风月场的调酒师了?”

    冰块在杯子里排排放好,每一个都很规整,顾惊山把银色的杯子靠在玻璃上,淡蓝色的液体缓缓流淌,晕染着最下层的橘粉。

    顾惊山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是被秦岩硬拉着来的,十岁出头的少年站在高处把人最原始的欲望看了个透彻。

    属于人的兽性在擂台撒了一地鲜血,也在温柔乡变得粗鄙。

    肉|欲的纠缠只剩下了白花花的一片,远不如酒精的反应来得令人心动。

    顾惊山没理会秦岩,把酒吧当酒馆的人又好得到哪去。

    自己这样特立独行也就罢了,偏生每次都要拉着裴予安和张金伟一道。

    一个力大无穷,一个沉默寡言。

    向来是风月场的显眼包。

    顾惊山爱调酒却不爱喝,全把这当做了手部复健,眼花缭乱地动了一番又上了一杯度数复杂的酒。

    等了许久的张金伟终于等到了自己心水的了,把每杯都喝了一口,边说边点评,话从顾惊山的左耳穿到右耳没留下太多痕迹。

    顾惊山向后轻靠,目光投射到下面的舞台,视线掠过被欢呼拥簇的主唱停在那把贝斯上。

    扎眼的红被有力的手拨弄着,低频的声音和在其中,风光被掩盖,难以察觉的风景淹没在没有灯光直射的边缘。

    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被暧昧的灯光模糊,没被任何人发现,包括他自己。

    等一曲结束顾惊山才道:“走了。”

    秦岩眨巴了下眼,手上的酒杯微微晃着,“谁来接你啊?”

    “小杨。”

    不是吧,这么念旧,司机硬要从北城薅过来。

    不过小杨不是顾叔以前的司机吗?

    秦岩恍惚了一瞬,脑子不算清明地小声道:“小杨应付得来江城弯弯绕绕的路吗?”

    裴予安朝顾惊山挥了挥手,顺带给秦岩送了个白眼,“喝不了就别喝,小嘴巴,叭叭叭叭叭叭。”

    张金伟赶忙拦住两个要吵起来的人,有些头疼地向顾惊山投去求助的眼神。

    两个酒鬼要他怎么办……

    顾惊山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吧,打不起来。”

    一个不敢打,一个装腔作势。

    秦岩和裴予安硬是等顾惊山走出这个门才收回上抬的下巴,而后一致转向张金伟:

    “哼!”

    张金伟:“……”

    和陷入沉默的小包厢不同,一层的躁动尘嚣而上。转角处那双贪婪的眸子自上而下地包裹着楼梯上的长发美人,蛇信子嘶嘶作响,让顾惊山想不注意都难。

    他眼眸微眯,笑意未达眼底,秦岩当真是找了个好地方。

    时刻关注着楼上动静的段崇明表演完后从善如流地从人群里挤出一条路来,每一步都恰好地把想揩油的手隔开。

    他紧紧盯着备受瞩目的那人,看清他走的方向后立马转向从侧门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