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品:《轻咬茉莉

    林熹牵强地对陈白薇笑了笑:“爷爷怎么又提,我跟明轩……是不可能的。”

    陈白薇:“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主要明轩只把你当妹妹,若是结后日子过不好,两方都尴尬。”

    林熹沉默了下去。

    陈白薇不意外她的反应,非得还将刀子往她心口插:“小熹,怎么不说话?”

    林熹摇了摇头,她也没资格说什么。

    陈白薇将松露煎蛋推至林熹面前,试探性地问:“我听说,你前段时间跟你大哥总是去看你爷爷?”

    林熹被问懵了:“没有啊,就一两次。”

    “哦,那……你爷爷事先有没有跟或者你大哥说立遗嘱的事?你要是知道什么,可不能瞒着阿姨,知不知道?”

    “你别忘了,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跟明轩是最亲的。”

    林熹终于明白了陈白薇今晚的目的。

    满桌的菜,再无胃口。

    她放下筷子,摇了摇头:“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

    陈白薇轻声细语地问:“真的没有?”

    林熹:“……真的没有。”

    “你不是在给你大哥当秘书嘛,他那边也没什么消息?”陈白薇还不死心,“他近期不是在静林包了套房?依你看,是不是跟遗嘱有关?”

    “……”林熹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他就是照顾爷爷。”

    “医院里都有护工和医生,哪需要他照顾?”

    林熹抬头,看向陈白薇:“薇姨,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陈白薇蹙了蹙眉,随即一想,林熹进银帆的日子很短,说不定还没有得到段易珩的信任。

    “那你记得,以后你大哥那边有什么事,别忘了跟我说。”

    今天这个话题说不清楚,那她以后就是陈白薇对付段易珩的棋子。

    “薇姨,我去银帆是为工作,关于段总的所有事情,我都不可能跟别人说一个字,您找错人了。”

    陈白薇脸色冷了下去:“别忘了,是谁给了你安身立命的地方。”

    “我知道,我现如今得来的一切,都是段家的,我不会忘记。”林熹起身,“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不违背道义法律,您吩咐一声就成,我还有事,先上楼了。”

    “站住。”陈白薇也起了身。

    林熹脚步一顿,转过身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陈白薇冷笑了声:“既然这样,我就直接说了,关于遗嘱的事,我希望你找你爷爷说明,你不会拿段家一分钱。”

    林熹:“好,我本来也没打算要这份钱。”

    她更希望爷爷能长命百岁。

    “还有,关于五年前你去美国的事,你这辈子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知道了。”

    陈白薇冷哼了声,越过她径自离开。

    林熹微仰着头,眼睛又酸又疼。

    她索性出了客厅,沿着庭院往北院漫无目的地走。

    到了北院的锦鲤池旁,她捏了鱼食撒了一片。

    机械性地重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再喂,鱼就死了。”

    林熹忙低头擦干眼泪,摆出一个难看的笑对着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段易珩:“你怎么在这里?”

    脑子里又浮现白天办公室的那一幕,林熹默默躲开了点。

    段易珩在她身边坐下,状似抱怨:“被爷爷赶回来了,他说我包套房浪费钱。”

    “扑哧——”林熹没忍住,连带着眼泪也滚了满脸。

    她抬手胡乱地擦掉,偏过头不让段易珩看。

    段易珩拉住她的手腕:“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说,我给你撑腰。”

    第48章

    林熹被打

    林熹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涌动着温柔的光,像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

    如果没有人关心,她哭过也就过了。

    偏偏有人关心,眼泪就跟不值钱似的。

    陈白薇和段明轩都以为她能咽下所有的委屈,其实那只不过是她寄人篱下的无奈。

    “如果你养一只小狗,养了许多年,你对它会有很多很多感情的吧?”林熹语调微颤,仰着头问段易珩。

    段易珩因她满脸的伤心委屈而心疼。

    他揩去她的眼泪,说:“不要期待就不会伤心,你在陈白薇身边这么多年,还学不会吗?”

    “我以为在她身边长大,总归是不一样的。小时候,她也护过我。”林熹越说越小声。

    “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样伤心?”

    不找个人说一下,她要憋死。

    林熹吸了吸鼻子,说:“她说要成全章沫和段明轩。”

    段易珩叹气:“你还是放不下他?”

    “我不是放不下他。”林熹眼泪扑簌簌地落,“我只是没有明白,她为什么能接受章沫?也接受不了我,我最起码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七年,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我可以接受段明轩结婚生子,可以不要爷爷的任何遗产,即便这样,她对我始终都是防备的。”

    段易珩眉心一凛,遗产?

    “她是不是让你不要争遗产?”

    林熹生怕被误会,急忙解释:“我本来就没想要。”

    段易珩心中冷笑,明白了陈白薇的打算。

    只有林熹是个傻子,被她摆弄了一道又一道。

    真当段家是她耍手段的后宅了?

    “别哭了。”段易珩说,“再哭明天还上不上班了。”

    林熹忙抹了泪,仰头对他说:“能的。”

    段易珩简直无奈,揉了揉她的头:“上次跟你说的,你转身就给忘了,我再说一遍,你不欠家里任何一个人的。”

    林熹点了点头。

    说着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我说了给你撑腰,你信吗?”

    林熹怔怔看着他:“为什么?你好像突然对我很好,自打我回来之后。”

    段易珩看她的目光幽深长远:“以后你会知道的。”

    “……”林熹不懂。

    “好了,我还有事,你回去睡觉,不要瞎想,有事给我打电话。”

    经过一番安慰,林熹将这事翻篇,和段易珩道了别。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于池子的假山后,段易珩收敛了目光,拨通了司机的电话:“把车给我开到北门。”

    司机应了声,用了最快的速度。

    段易珩捻灭了半根烟,说:“你去找一下陈白薇的司机,问一下她的近期动静。”

    “是。”

    “在我到静林之前,必须问清楚,给我回电。”

    司机一愣,不是刚从那儿回来吗?怎么又去?

    不过他也不敢问,应声去办了。

    到了静林,老爷子还没睡。

    见到段易珩惊讶了瞬间:“你怎么过来了?”

    段易珩刚接了司机的电话,抬手让护工出去,沉默了一会儿,说:“陈白薇打算让段明轩生子争遗产。”

    老爷子一愣,随即严肃下来:“你哪来的消息?”

    “您别激动,我慢慢给你说。”段易珩扶着老爷子靠坐床头,将司机的话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老爷子。

    “我也是从林熹的只言片语中猜测,让司机查证了一番,她背调都做了。”

    老爷子冷笑:“她一直都不安分,竟然想出这么个损招。她还有脸让小熹不要争家产?我说怎么提到小熹和明轩的婚事,她又顾左右而言他。”

    段易珩沉默许久,突然问:“爷爷,当年将林熹放在陈白薇那里养着,如今再看,是对还是错?”

    老爷子叹了声气:“是对是错,小熹已经长大了。我那会儿和你爸爸忙着公司的事,明轩和她年纪相仿,她又是个女孩,只能交给陈白薇。”

    段易珩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段易珩起身离开。

    与此同时,段徵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见他挂断电话愣住了,陈白薇狐疑地问:“谁的电话?”

    段徵:“爸的,让我们明天去一趟医院,谈一谈遗嘱的事。”

    陈白薇一愣:“就我们两个?”

    段徵点了点头。

    陈白薇心思活跃,抵了抵段徵:“你说老爷子找我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段徵:“我哪知道,明天不就知道了?”

    陈白薇哼了声,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早,推着段徵就出了门。

    到了静林,老爷子刚吃过饭,见到两人,冷淡地说:“段徵,过来。”

    段徵走过去:“爸,这些天身体怎么样?”

    “托你的福,暂时死不了。”老爷子示意他坐。

    段徵在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不明所以和陈白薇对视了眼。

    “我还没死,你要管好你媳妇,我的遗产,还轮不到她指手画脚,别忘了,她当初进门的时候,签署了一系列相关协议,一分钱都拿不到。”

    段徵没明白这火怎么烧到了自己身上,忙问老爷子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