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品:《轻咬茉莉

    林熹笑了笑,没应声。

    到了房间,林熹想着方逦的来电,觉得还是要问一下段易珩。

    电话刚打过去,她又倏地挂断,随后点进微信,点开了段易珩的对话框。

    刚输入“大哥”两个字,又快速删除了。

    林熹有些愣神,段易珩不让她叫大哥,那以后叫什么?

    半晌也没想出个头绪,林熹在心里哼了声:“既然不让叫,那就不叫。”

    也不知哪来的气性,她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输入:你今晚回来吗?

    段易珩接到林熹短信时,正在酒吧喝酒。

    他原本要回公司加班,却接到了牧昭的邀约,转头来了夜境。

    牧昭见他真来了,颇觉稀奇地笑了笑,给他调了杯酒,推至他面前:“还以为你诓我呢。”

    段易珩一饮而尽,让他再来一杯。

    “我变成你酒保了是吧?”牧昭嘴上调侃,动作却很诚实。

    接下来,段易珩倒是没再牛饮,只是浅口啜着。

    “前两天把我一个人扔会所里跑了,回去的时候,牧朔给我说了你和段明轩在大街上打起来了。”

    段易珩:“……没打。”

    牧昭:“你那行为跟打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么些年只当没这人,这回怎么不忍了?”

    “忍?”段易珩瞟了他一眼,“他还不够格。”

    段明轩,他从未放在眼底过。

    时间悠悠过去,段易珩喝了不少。

    他喝闷酒也不是一杯接一杯,而是透着股漫不经心,面上平静如死水。

    作为他多年好友的牧昭却看得分明,笑着问:“喝的哪家闷酒?姓段的还是姓林的?”

    段易珩握着杯子的手稍稍紧了紧,直言不讳:“姓林的。”

    “我就奇了怪了,这世上你要谁没有?偏偏栽倒在一个丫头片子身上?”

    段易珩想到林熹,满含无奈地轻嗤了声:“你懂什么?”

    牧昭:“是是是,我不懂,也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

    坚持什么呢?

    段易珩喝了口酒:“或许,是为了一句话吧。”

    “什么?”牧昭没听清。

    段易珩不是一件事非要解释到底的人,摇了摇头:“没什么。”

    手机响,段易珩拿出看了眼,突然就笑了。

    牧昭凑过去:“莫名其妙就笑成这样,谁给你发的信息?”

    段易珩也没躲,正大光明当着他的面发了一个字:回。

    “原来是妹妹。”

    段易珩被他这两个字刺激到,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哪门子的妹妹?”

    牧昭自觉失言,讨饶地挥了挥手。

    段易珩这才起身:“走了。”

    “你司机到了吗,要不要送你啊?”牧昭嘴上客气,屁股都没抬一下。

    段易珩却想:不管到没到,都要走。

    回到别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段易珩去东边敲了林熹的房门。

    第13章

    你、你干什么

    林熹刚吹好头发,觉得穿睡衣不太方便,便套了件开衫。

    她开了门,酒气和香气碰撞,段易珩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生怕熏着她。

    甚至,他又那么一刻是后悔的,应该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来。

    “你喝酒去了?”林熹愣愣地问,她还以为他先一步回来了。

    这还没有两个小时,酒气如此熏人,他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林熹关心地问了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喝酒伤身的。”

    长发披散,面庞乖软,眼睛透着澄净。段易珩目不转睛,轻轻应了声:“知道了。”

    “我没有管你的意思。”林熹生怕他多想,又补充着解释了一句。

    段易珩喝了不少,喉咙干渴,听她这样说,嗓子沙哑地应道:“不用解释,我知道。”

    “那你……”林熹顿了顿,“梅姐没给你准备醒酒汤吗?”

    段易珩说:“回来晚了,不想麻烦她。”

    林熹虽然还没正式参加银帆的培训,但秦炀多少给她提了些关于做秘书的事。

    知道除了要负责日常工作事务之外,还要安排段易珩的日常琐事。

    比如帮忙预订餐席、安排车辆、确保出差行程、安排酒店等等。

    生活方面自然也有需要注意的,只不过要把握好适当的分寸和界限。

    这便要求她要对段易珩的喜好和习惯有所了解。

    若是段易珩以后应酬喝多的时候,安排司机、解酒措施和翌日的工作协调都是她的事。

    林熹想了想,微微歪着头问:“要不,我给你熬个醒酒汤?”

    “你会?”段易珩问。

    “应该可以。”林熹答。

    段易珩捏住领带松了松,说:“你若是愿意,我也不会拒绝。”

    林熹:“……厨房中有梅姐准备好的醒酒汤的包料,我丢进去煮一下就行,你跟我一起下楼,稍等一下好吗?不过动作要轻一点。”

    “为什么?”段易珩明知故问。

    林熹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怕你将段明轩吵下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动静小点比较好。

    “他下楼会不让你给我煮醒酒汤?”段易珩问。

    “说不定呢。”林熹说,“我不知道你俩因为什么事闹成这样,反正我不想大晚上应付针尖对麦芒的你们两个。”

    段易珩面对林熹十分好说话,他稍稍让开,说了句:“好”。

    段明轩自以为捏着他的把柄,实则只会逼迫林熹。

    林熹越过他下楼,忽而想到什么,又停了脚步,转头看着段易珩,问:

    “你是不是将为难我的那个前台开除了?”

    提起别人,段易珩意兴阑珊,他缓缓呼出一口酒气,说:“交给秦炀去办了,应该开了吧。”

    林熹顿了顿:“是因为我吗?”

    段易珩带着酒气上前,林熹下意识后退。

    他没有停下,一步一步将她堵在楼梯口,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心生戏弄,笑了声:“你说呢?”

    林熹瞪着眼:“真是因为我?”

    她何德何能啊?还没入职就弄走了一个前台,要是被人知道,铁定要嚼舌根。

    那双眼睛瞪起人来没什么威力,只有可爱。

    段易珩忽然敲了下她的头:“想什么呢?”

    林熹松口气:“吓我一跳。”

    她虽然对那前台没什么好感,但也不想因为私人原因让她丢了工作。

    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心里那点负担完全消失了。

    段易珩不紧不慢道:“秦炀既然做了开除处理,那就证明他有开除的理由,我不会因为和你的私人关系开除她。”

    林熹:“……”

    私人关系?吃饭的时候不还不让她叫大哥嘛,这下怎么又有私人关系了?

    林熹轻轻哼了声:“我跟你有哪门子的私人关系,你自己亲口在餐厅说的。”

    段易珩:“……”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算是见识了。

    小丫头报复心还挺重。

    “走吧,下楼。”林熹伸手要去扶他,“你行不行啊?”

    段易珩说:“行。”

    “那你慢点。”林熹提醒他。

    段易珩跟着她一起下楼,刚走两三步,脚底竟踉跄了下,吓得林熹一把搂住他的胳膊。

    “你喝了多少啊?”林熹吓得心脏怦怦跳,“吓死我了,差点摔下楼梯,我可赔不起。”

    段易珩指尖微蜷,试探性地搂住她的肩膀,见她没有反抗,才搂实了,说:“扶我去楼下客厅。”

    林熹认命照做,还时不时提醒:“你小心点啊,要是滚下去,我俩都得遭殃。”

    “放心,不会让你摔。”段易珩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靠着她的力道也是有所收敛的,生怕压坏了她。

    到了一楼,林熹就近将人扶到单人沙发上。

    段易珩被领带箍得难受,抬手一扯,露了喉结锁骨。

    林熹来不及反应,看了个正着。

    段易珩盯着她,想起牧昭在酒吧里问他的话。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林熹刚来段家那会儿,心软又胆小。

    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他生日,会在他放学前将蛋糕给他摆好,另外附着一张卡片,歪歪扭扭写着“生日快乐”。

    第一年,他扔了。

    第二年,他扔了。

    第三年,他还是扔了。

    直至十六岁那年,桌子上摆着她送过来的小寸生日蛋糕,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吃了。

    不仅如此,她自己过生日,也会给他单独留一块,上面缀着她最喜欢的蓝莓。

    她十八岁出国留学,蛋糕虽是没有了,却有一条简单的短信。

    段易珩从没回过,生怕将某些人吓着,活像受惊的松鼠,还得绞尽脑汁怎么尽快结束话题。

    林熹离开的第一年,他24岁,正式进银帆的第一年,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在期待生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