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蝙蝠镖的破空声响起，可紧随其后，夜枭同样扔出飞镖击飞了试图破坏“量子空间转换器”的蝙蝠镖。

    “夜枭，你总要在凝视深渊的时候眨眼是吗？”

    不必解释更多，知道彼此情报的蝙蝠侠和夜枭都清楚“凝视深渊”对他们来说是什么意义。

    “你知道这样做失败的几率有多大，你知道一旦失败整个世界都会给你陪葬，而你还是自说自话的这样做了！”

    “嘭嘭！”

    “你总是想去死，你也总是想找什么陪葬，艾米莉亚对你来说很特殊吗？像你想炸毁主世界一样，你要带着她去死吗？”

    拳拳到肉，在围绕那台仪器的攻防战中，一时间绝不出胜负的夜枭和蝙蝠侠越打火气越打。

    他们甚至在打斗中逐渐远离了即将运行中的仪器——

    虽说夜枭是在拖延时间、等机器运转；而蝙蝠侠则是在转移夜枭的注意力，等他的后手生效……

    但他们对彼此的嘲讽，以及那越来越以伤换伤的架势不是假的。

    “所以你就很好了吗，蝙蝠侠啊蝙蝠侠，哈，你这个布鲁斯血肉和灵魂中长出来的蝙蝠怪物！”

    侧脸躲过蝙蝠侠迎面的一拳，夜枭勾起嘴角嘲讽着：

    “不，你不在乎，你什么都不在乎。”

    “你真正在乎的只是你的哥谭，你虚妄的、永远无法成真的、葬送了你和布鲁斯还有你那么多家人的理想。”

    “哈哈哈……”

    低沉的笑着，夜枭摇了摇头：

    “难道让所有爱你的人看着你去死就很高尚吗？”

    “不，蝙蝠侠，承认吧，你爱人与被爱的能力甚至不如我。”

    “啊……证据，对，你是侦探，和你讲话是要讲证据的，证据证据，让我想想……”

    像喝醉了一般，夜枭自言自语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有些神经质的在战斗中放弃抵挡某些伤——并以此为机会将猫头鹰尖利的爪子嵌入蝙蝠侠的战甲与血肉中。

    然后他突然颔首尖啸道：

    “对了，最好的证据不就是你此刻出现在了这里吗？！”

    “蝙蝠侠啊蝙蝠侠，你此刻为什么出现在了我这里、来阻止我的阴谋，而不是去找艾米莉亚？”

    “——你是抱着即使会死也要阻止我的决心来的吧，就像所以蝙蝠侠一样，就像你以往所有生死危机时一样。”

    “嘭。”

    抓住机会冲着蝙蝠侠的下巴来了一拳，夜枭格外温柔、像蒙了层雾气般微笑道：

    “你真是个混蛋，蝙蝠侠，为什么布鲁斯·韦恩没有阻止你？”

    “你也像某些蝙蝠侠一样杀死了他吗？”

    “看啊，你甚至能让第一次拥有父亲、拥有你这样爱着她的人死去。”

    “蝙蝠侠，除了你难道还会有人那么无条件的爱着她吗？又或者，她会相信除了你还会有人愿意这样爱这她吗？”

    203.

    一时间没想到怎么反驳，但也不用反驳。

    下一秒，随着红罗宾改好了“量子空间转换器”的发动目的。

    夜枭、敢来却和罗宾打成一团的利爪，还有蝙蝠侠他们就都被瞬间转移到了艾米莉亚和杰森、卡珊他们所在的那个世界。

    “夜、小托马斯，我和你不同。”

    而在转移的那瞬间，随着眼前变暗，蝙蝠侠只是抬头、用只有他们俩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我无论何时都知道他们爱我，但你却永远看不见离你最近的人。”

    “当你的脑袋又一次被虚无占据理智的时候；当你想着你的小布鲁斯和艾米莉亚的时候……你又把利爪、阿尔弗雷德和你自己忘了。”

    “又一次，小托马斯·韦恩。”

    “你才是那个最大的混蛋，你也并不比我好。”

    在有了这么多家人和朋友后，虽然有时还是会做错、说错些什么，但至少在此时蝙蝠侠能坦荡的说出这句话：

    “你甚至不爱你自己。”

    又一次光亮，蝙蝠侠看见了前方的艾米莉亚、卡珊和杰森。

    不知为何，夜枭此时没有笑也没有其他动作，他只是面无表情的依次看了眼利爪、艾米莉亚和蝙蝠侠。

    然后他就在其他人注意到他们前突然开口道：

    “所以你没有杀了你的布鲁斯，蝙蝠侠？”

    而蝙蝠侠则是扭头说了个冷笑话——蝙蝠侠那饱受诟病、能把小丑逼疯的冷笑话——或者说参考了某红头罩的地狱笑话：

    “我想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个，不过如果你真的想知道……”

    “他死了，蝙蝠侠亲自活埋了布鲁斯·韦恩。”

    “但是在很多年以后他又复活了，他从坟里把自己挖出来了，无论蝙蝠侠怎么填土都没成功的那种。”

    “因为他有群不省心的家人和朋友在墓地玩死去的父亲通灵大挑战。”

    第59章

    204.

    我打开了母亲留下的信, 或者说是遗书。

    而它开篇就是一段很轻佻的，符合我对妈妈刻板印象的的问候：

    【宝宝！我的小艾米！

    你好，或者说好久不见——

    我是你的大艾米, 而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确定以及肯定的死了。

    不是假死，是真死；不是玩笑，是可笑……

    总之，我终于是彻彻底底的死掉啦～】

    “咔。”

    “哗啦。”

    将被我下意识捏成一团的遗书再次展开,拉平整。

    我本来想骂她, 骂她多大人了没个正行。

    我也想吼她，吼她这种事情是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的吗……

    但因为她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我的怒火了，所以我只能揣着一肚子气,抱着种“我到要看看你还能狡辩些什么”的心态继续往下看。

    【不过不必为我哀悼, 毕竟我注定要下地狱。

    也不必对此感到悲伤，因为我的人生远比你用双眼所看到的长得多的多，我已经好几百岁了。 】

    悲伤个屁, 哀悼个屁！

    你就是个混蛋！

    究竟是什么人会偷偷死掉啊？

    因为你想一出是一出的行动所导致的结果而感到悲伤,那我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白白浪费感情吗？ ！

    至于你已经好几百岁了这件事，真是有意思呢, 我居然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 还是在你死了之后才知道的。

    哈！

    谁在乎啊？事到如今谁会在乎这种东西啊？ ！

    我以前那么好奇、每年生日都问你，也不见你告诉我一次，怎么现在就能说了？

    就因为你死了，所以可以了？

    我们只能在你死之后谈爱吗，我们之间就是那么可悲的关系吗！

    难怪你能和蝙蝠侠搞到一起去啊，怎么，超级反派也像超级英雄一样感情便秘吗？

    哦, 原来你还有正常人的感情啊？

    那你怎么不在你活着的时候告诉我呢，你是见不得人吗，就算你见不得人，那我们的爱也见不得光吗？

    205.

    【而我在我这并不短暂的一生中，也已经经历过了足够的多彩阳光，虽然那些日子也并不都是欢欣就是了……

    但，死亡，是另一场伟大冒险的开始！

    所以为我欢呼吧，祝福我吧！ 】

    “……”

    欢呼，欢呼你大爷的！

    ——我真的被我妈这副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但是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态度无语住了，她纯纯有病吧！

    或许、或许或许，或许死亡确实是另一场伟大冒险的开始，但那又是谁准你开始新的冒险不带上我的？

    而且除了我，难道你这个邪恶的、众叛亲离的……可恶的超级反派，还有可以一起踏上旅途的同伴或者同谋吗？

    你不会连死去都要孤身一人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的、这么的，这么的……可悲啊！

    就算是我离群索居的童年，你也从没有让我孤身一人过吧？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你自己，这么残忍的对我啊！

    就凭你是个混蛋、人渣、恶棍，以及超级反派吗？

    你不是最爱你的宿敌、你自己，然后最爱我了吗？

    你不是，只是……

    你不是只是竭尽全力来爱我但是仍然做的不好，所以你才把我扔给布鲁斯和蝙蝠侠，扔给你认为对的人吗？

    而正当我越看越恼火，越想越生气的时候，我又往下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不过虽然我说是说叫你不要悲伤，但那是不可能的吧。 】

    【看到这你已经生气了吧，我猜……嗯，我很少猜错呢。

    所以再让我猜猜，宝贝，你现在在哭吗？

    你有在为我流泪吗？ 】

    流泪？

    似乎没有吧，我不太确定。

    我感觉我现在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玻璃屋中，可以看见、听见外界，却又看不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