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秦二这般豪言,虽为张良“被迫嫁人”略有不平,但更多的是——

    “张相必是因大秦灭韩之仇才不肯交心,秦二多好的人啊。”

    “真是天意弄人。”

    “能得太子这般喜爱,张良该是何等貌美?”

    以及少数的——

    “秦二选帝夫都是看内在,你又怎能因男子/女子相貌平平就不肯成婚?”

    “他/她有兵仙的才华吗?”

    唯独颍川郡百姓心有戚戚焉。

    真是委屈谋圣了。

    但也只能委屈他了。

    ………

    韩信有些迟疑。

    他不确定蒹葭白露所言的真假。

    这也是“消遣”吗?

    “记得回信。”

    离别时的嘱咐言犹在耳。

    思及那张纸笺,刚升起的不安就消失殆尽。

    这并不妨碍他对沛县的观感再度下降。

    【张良被迫侍寝。】(此楼已删除)

    【张良被迫事秦。】

    【没错!别删!】

    【发生了什么?】

    【是侍寝是侍寝就是侍寝!】

    【咦咦咦~~~】

    大庭广众之下——就算后世人不知道会有天幕,但“帖子”显然不是私密场所,什么人都能看都能发言。

    怎么能说出这……这样的话?

    张良脸都气红了,偏偏又什么都不能做。

    更不敢去看同僚的脸色。

    其实他看了也无妨。

    毕竟此刻没人嘲笑他,但凡讲点体面,都只能对这几句话视而不见。

    在场都是体面人。

    嬴云曼心情相当沉重。

    完了,大秦的风气算是彻底完了。

    名声什么的她已经不在意了,反正早就没了,不过是些私事——

    但这天幕能不能管管对无知幼童的影响?

    ………

    许多秦女脸颊绯红。

    后世女子竟如此坦荡吗?

    还有就是——

    真令人羡慕啊。

    至于是羡慕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半是为公半为私,这天下唯有张良敢指着秦二骂“无德之君”。】

    【她却是轻声一笑:】

    【“对,我无德。”】

    【嗷嗷嗷好好嗑!】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话很像秦二能说出来的话,是我被楼主洗脑了吗?】

    【凶残帝王x奶凶小奶狗,啊啊啊我可以!】

    【秦韩果然仙品!】

    奶凶。

    小奶狗。

    还没来得及被尬到抠出三室一厅,紧接着嬴云曼就差点被这五个字给逗笑了。

    这个年纪的张良年轻气盛,每次被她驳回章程都是藏不住恼怒、又因她驳斥得有理而不得不忍的模样。

    那神情放在一张比女子还俏丽的脸上。

    还真就是“奶凶”。

    若不是以公事为重,她说不得还想多看几次。

    萧何这才发现首当其冲其实不是坏事。

    他相信有“秦韩”的故事,又能有几人还记得“琴箫”?

    果然,还得是谋圣。

    张良气得发抖。

    但人总是会在大起大落间成长。

    尤其是这种面向整个大秦、任何人都拿它无计可施的天幕——

    能改变的就只有自己的心境。

    张良呼吸逐渐平缓。

    ………

    嬴阴嫚也理解了“嗑秦韩”的快乐。

    在此之前,她是秦二和兵仙的忠实拥趸。

    就像天幕说得,人怎么就不能同时喜欢野狼和奶狗?

    虽然“野狼”并不是好词。

    但大秦都被称“虎狼”这么久了,兵仙被后人调侃成“野狼”也没什么不对。

    “不知张良究竟长得如何……”

    先前阳滋想要拉她一起入学,可嬴阴嫚都是两个孩子的阿母,实在不愿再去如孩童般学字。

    可如今竟是有些蠢蠢欲动。

    哪怕只是去华夏书阁转转,看看阿妹与张良的相处也好。

    看看是不是如天幕所说的这般有趣?

    【这秦二本可私下与张良解释为何要攻打匈奴,却偏要看他气急怒骂。】

    第55章

    【嗐, 谁能忍得住不去逗小奶狗呢?】

    【在当年八月的百家大议上,秦二以“华夏论”定论天下,旷古烁今。】

    【张良这才知道秦二计深虑远, 念及先前指责她“无德”, 羞愧与敬服交织, 又怎能不为之倾心?】

    【对对对!这就是秦二的目的!】

    【我单方面宣布楼主写的就是正史!】

    【臣附议!】

    【臣再附议+10010!】

    【秦二:身都在咸阳了, 这心还不是随意可取?】

    【帝王级芳心纵火犯。】

    张良隐有不安。

    他知道后人是在胡编乱造, 但他也想不出秦二刻意隐瞒的原因。

    还是说秦二早已私下与他明说,所谓“气急怒骂”只是他借势而为。

    只是史书未曾记录,故而后人对此产生了误解?

    张良在寻找合理的解释,嬴云曼却是全然不同的理解:

    不得不说,这楼主还真是有才啊。

    她居然无法反驳。

    被张良骂无德还要藏着掖着, 肯定有逗他玩的恶趣味在。

    实在是逗小奶狗生气真的很有趣。

    看现在逐渐平静的张良就知道了,进步速度惊人。

    原时间线的她面对的是已经遭受“复韩-亡韩-投汉-亡汉”的究极体张良。

    肯定不像她这般能轻易将他逗破防。

    唉,现在被天幕曝光, 一则张良必然有所防备, 二则……

    得想想下封信该给韩信写什么了,这种真多假少的造谣很难解释啊。

    嬴政在见到“臣”字时皱了下眉。

    他们必然不是臣子,附议的对象必然也不是帝王。

    但大秦都亡了, 后世君臣之道又与他何干?

    嬴政继续看后人之言, 时常观察一下秦二的神态。

    倒是颇有趣味。

    【因愧生爱则必有卑微, 秦二却见不得她喜爱的谋圣如此卑微。】

    【强者总是更喜欢征服不屈的灵魂。】

    【哇哦~】

    【次年,也就是秦历19年, 秦二便在韩信北征匈奴的同时, 悄悄命李信对西南蛮发起不义之战。】

    【“你既愧于错怪我无德, 那就让你没有错怪。”】

    【!!!小良子确实在得知西南蛮战事时再度炸毛!】

    【好邪的陛下,我太爱了!】

    小奶狗……炸毛?

    嬴云曼都被说得心动了。

    可惜了, 天幕提前曝光了一切,这次她没法用这招逗张良。

    张良也在此刻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

    侧眼一瞥,果真看到秦二嘴角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

    发现他的窥伺后,这点笑意迅速隐匿。

    张良:“……”

    对未来的君王有了新的认识,张良丝毫不觉喜悦。

    只觉额角青筋隐隐作疼。

    【秦二再度惹毛了她的张丞相,但气多伤身,她又得哄。】

    【便有了第二年、也就是秦历20年的免除三赋:向孩子征收的口赋、向成年人征收的算赋、向编户民征收的户赋。】

    【绝绝子。】

    【太像了,我也热衷于逗我家的猫,逗炸毛了再顺毛捋。】

    【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时间捋得好顺,我之前一直记不清这几个事件的时间,感恩。】

    【这就喊我同学过来学习!】

    秦时的猫通常被称作狸,但已经有了猫的说法。

    “待三赋免除,吾家也可以养一只猫。”

    有秦女与丈夫说道。

    猫可以捕鼠。

    但存不下粮食的家又何须猫来捕鼠?

    丈夫眼中也满是对未来的希冀:“合该如此!”

    免田赋还需要等很久,但三赋却只需要等十年。

    十年,他们的孩子都还没成年呢。

    秦女却比她的丈夫想得更多。

    有天幕在,张良不会再去巴蜀,这三赋也该免除得早一些吧!

    ………

    嬴政再度蹙眉。

    天幕所言,有误导秦人认为秦二免除三赋是因美色所惑之嫌。

    但他看向秦二,却见她依旧在强忍笑意——纵使伪装得很好,常人看不出来。

    也对。

    后人言辞多为戏谑,可见无人认为此话为真。

    纵然秦人无知之时误信天幕,待民智开启之时,自会如后人一般知晓真相。

    【登机时间到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要飞到地球对面去探亲,等我到了再更!】

    【啊,这就没了?】

    【完全没看够啊啊啊。】

    【qaq楼主你一定要回来!】

    张良看了眼时间。

    发现“楼主”说这话的日期与右下角的日期一致,时间也只相隔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