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品:《种田种稻笔记

    “当然了,不然我点了做什么?”

    “我是说,用了就没蚊子了?”

    “那必然不可能,蚊子那么多,个个长了翅膀,岂能赶得尽?”

    这话说得十分有理。

    云纱点头:“千年后的世界也没谁消灭了蚊子,夏天也要罩蚊帐点蚊香,我夏天又特招蚊子,烦得很。”

    墨竹忍不住:“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

    好像都听得懂,连起来却莫名其妙。

    “闲聊两句而已。”云纱笑,“姑妄听之。”

    “行了,你守着外面吧,我去里屋了。”

    墨竹朝她离开的方向瞅了几眼,不知为何看她好像顺眼了些。

    云纱一进去里屋,杨白羽就问:“我听见你在外面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云纱眨了眨眼,有些好笑。

    没多久之前还一脸臭屁的样,如今才一碗粥下肚,却好像变得话多了起来,她想起那日“冲喜”时杨白羽的样子,简直要怀疑他是回光返照了。

    “想知道啊?把药喝了。”

    “已经凉了。”

    “没变质不就行了,祁大夫告诉你不能凉着喝吗?如果没有的话,就没事。”

    “你先告诉我,我再喝。”

    “行,说好了,谁不喝谁是小狗。”

    杨白羽不屑:“……行。”

    屋里有些闷,云纱走到窗边透口气。

    “也没什么,就是安慰了墨竹几句。”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她被你气哭了呗。”

    杨白羽没有说话,表情更是有些不屑。

    “行了,我说完了,喝药吧。”云纱将窗户关起来,免得更多的蚊虫进来。

    少年默不作声,靠在软枕上假寐。

    她走过去晃晃纱帐,逗弄道:“小狗,喝药了。”

    “不要。”

    杨白羽眯着眼隔着纱帐瞧着昏暗光线下的人影,“凉了就更苦了。”

    “不知道哪只小狗跟我逞能说从小喝到大喝惯了,所以不怕苦呢。”

    云纱笑了声。

    杨白羽低头,将被子扯上来攫住:“李大夫的药开得一次比一次苦,每次喝都觉得恶心反胃,今日尤甚。”

    云纱皱了皱眉,有些恍然。

    看来祁洛川说得不准确,杨白羽不愿喝药也不全是因为不听话,而是药太苦了。

    “你有跟李大夫说过这个问题吗?”

    他沉默。

    “看来是没说过,怎么,觉得怕苦丢人啊?”

    云纱笑道,“没什么丢人的,我也怕苦啊,谁都怕苦的,你身为病人,就应该及时反馈嘛,不然大夫怎么斟酌用药呢?”

    “不是因为怕苦。”

    杨白羽微恼,抬起眼盯着她,语气坚定地纠正她的说法,“是苦到让人恶心反胃,这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哦……”

    云纱点头,正应着,外面传来声音。

    她连忙去外面看了眼,是李大夫来了。

    祁洛川背着药箱跟在后面,墨竹客气地替他们引路。

    见到云纱还在这里,祁洛川似乎有些惊讶,朝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李大夫本以为云纱只是扶光院的丫头而已,忽见祁洛川的反应,他讶异问了句:“怎么,你们还认识啊?”

    祁洛川道:“上次在桃林见了一次。”

    他这么一说李大夫就立刻懂了,他点头,问一旁的墨竹:“小公子现在什么情况?药喝了吗?”

    墨竹瞧了眼云纱。

    “李先生,请问她吧,都是她在照顾公子呢。”

    “哦?——”

    李大夫显得更诧异了,这会儿视线才正式落在云纱身上。

    见她模样清秀可爱,不过穿着打扮十分寻常,倒看不出来是个贵人。

    他捋着胡子笑道:“你这个小丫鬟倒挺厉害,小公子这般性子竟能被你劝得动,不简单啊。”

    云纱扯了个不失礼貌的笑。

    “过奖了。”她没解释什么。

    倒是墨竹说了句:“她可不是咱们扶光院的丫鬟呢,是云家的四姑娘。”

    “云家……”

    李大夫忽然想了起来,那不是冲喜……

    他再望向云纱时,心中不禁升起一道淡淡的同情,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被家里的姨娘嫁给一个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人冲喜。

    看来在家里也是过得不好。

    好在那日杨白羽保住了一条命,否则她大好年纪真要折在这深宅大院里了。

    他这样想着,连带着眼神也染了些悲切的意味。

    云纱敏锐的捕捉到了,心道这位李大夫看起来人倒是不错。

    但她不太适应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

    便主动转移话题。

    “杨白羽醒来之后只是喝了一碗粥,还没喝药,不过这会儿看着精神不错,您二位快进去看看吧。”

    “好。”李大夫点头,掀开帘子进去了。

    祁洛川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再次朝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云纱回了个笑。

    跟着进去了。

    墨竹犹豫了番,仍是守在外间。

    大约不听话的病人对大夫都没什么好感,杨白羽听见李大夫二人来了,便躺下来面向里侧。

    李大夫再熟悉不过他的性子,十分有耐心地撩开纱帐,在床边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上。

    “小公子,该把脉还是要把脉的,不然可不是老夫唠叨你了,令堂想必要亲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