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从传言中提炼出重点，直接看破地下老大的真实身份，正是他家的店宠——小雪是也。

    关于小雪一统□□这回事，他接受良好，从以前开始小雪就喜欢收小弟，虽然其他世界收的是小猫小狗，统一动物界，在这里收人类，统一□□……也没差就是了，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嘛。

    总之问题不大。

    ……

    听完八卦后，李桑就带上水盆毛巾，前往客房。

    而在他身后，零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深沉。

    客房内，黑发青年仍旧沉沉睡着，有着少许雀斑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只有沉寂的苍白。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他都保持着这种状态，呼吸细微，长眠不醒。

    说来很像是植物人，但李桑知道不是，这是假死药的作用，也可以说是后遗症，没睡足时间就不会醒来。

    不过按推算，药效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应该也快醒了。

    床上的青年自然是艾斯。

    李桑放下水盆，打湿毛巾搓了搓，拧干，随后开始给青年擦拭头脸、手脚。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觉得艾斯会变成“植物人”自己多少有些责任，李桑都是这样亲力亲为照顾对方的。

    不过，当他掀开被单准备给艾斯擦身体时，门口跟来的零终于忍不住出声：“我来吧。”

    李桑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用，我来就行，都做到一半了。”

    零却走过来一语不发地将毛巾拿走，接手照顾病人的工作。

    他见店长仍呆呆地旁观，顿了顿问道：“你不去准备药膳？”

    被他提醒，李桑也想了起来：“那这里就麻烦你了。”

    “嗯。”

    说什么麻烦，他倒希望店长多麻烦自己一点，能交给自己的工作就交给自己去做，省得天天为别人劳心劳力。

    悄无声息地呼出口气，零继续做护理的工作。

    工作很快做完，他望着沉睡的艾斯，心中浮起淡淡的烦闷感。

    店长对这个人……是不是太过热忱了？

    他虽然理解店长那奇怪的责任心，但，有必要亲力亲为照顾到这种程度吗？说起来，他以前就这样……

    这时，艾斯放在床边的手指忽然动了动。

    察觉到这细微的动静，零走近了些。

    艾斯感觉自己像是陷在一场大梦里，因为梦境过于冗长，让他的眼皮都变得僵硬沉重，眼珠的转动也迟滞艰难。

    缓慢地睁开眼，熟悉光亮时还有些茫然：“这是哪……”

    张开嘴便觉得喉咙里干涩不已，他刚有反应，便有一杯温水被递到旁边。

    喝下整杯水才缓解了渴意，脑子也清醒了些。

    艾斯看看给自己递水的人，再看看周围环境，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我还活着……是你救了我？”

    零的回答却令他有些意外：“是店长救了你。”

    “店长桑？”

    “是的。”

    艾斯惊讶，但还能接受，虽然不知道店长桑是怎么从那个危险的战场上将自己救下的，但他们这伙人来历神秘，想必是有什么方法。

    他当时虽然坦然接受自己将要死亡的事实，但能活下来当然更好……突然，死前的画面在脑中闪过，他神色一变，急声问：

    “对了，战争！路飞和老爹怎么样了？还有大家……大家都没事吗？”

    零沉默以对。

    想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多，但看着沉默不语的零，艾斯的神情却缓缓起了变化，最后问：“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个月。”

    “是吗。”

    时间竟然过去了这么久……“战争结束了？”

    “结束了。”

    像是等待宣判，又像还怀抱着希望，艾斯问：“结果……如何？”

    零直言不讳：“白胡子海贼团战败。”

    艾斯的手突然颤动了一下，瞳孔急遽放大。

    “草帽路飞被人救走，白胡子……”

    “零！”回转的李桑强硬地打断零，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说得太直接了！

    他走进来，将药膳放到桌上，温声对艾斯道：“养伤要紧，其他的事慢慢说。”

    艾斯却神色怔怔，良久才用干涩的声音道：“不，请告诉我那之后的事情。”

    李桑担忧地看了看他惨白的脸色：“你先喝药膳，之后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请告诉我真相！”艾斯低吼。

    零皱了下眉：“真相就是我说的……”

    “还是我来说吧。”

    李桑接过话头，将艾斯“死”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他的措辞已经尽量委婉，可是再委婉，事实仍旧是残酷的。

    当听到白胡子战死，艾斯低头捂住了脸，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当时老爹让他们先走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当听到黑胡子竟然现身战场并夺取老爹的震震果实，他眼中似有火焰猛烈燃起，但最终还是沉寂下来。

    身姿虽然一动不动，紧握的双拳却被血色晕染……黑胡子！黑胡子！！黑胡子！！！

    李桑神色担忧：“你……还好吗？”

    “抱歉，请让我自己呆一会儿。”

    看了眼他流血的手，李桑犹豫片刻后还是跟着零起身走出客房，并轻轻关上房门。

    屋内隐约似有哽咽声，如同伤痕累累的猛兽在独自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