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超市门口时,周徐映拉了个推车过来,与贺谦一起进去。贺谦全程很乖,没有离开过周徐映三米远。

    “想吃什么自已拿。”周徐映说。

    贺谦“哦”了一声。

    入门是水果区,周徐映选了点水果问贺谦吃不吃。贺谦点头或是摇头,周徐映只拿了贺谦吃的。

    再往下是蔬菜区,周徐映挑的也是贺谦爱吃的。

    经过蔬菜区后就是肉禽区,周徐映挑肉时,有妇人带着孩子逛超市。

    小孩子心性大,推着推车横冲直撞,一个没抓住,铁质推车带着小男孩快速溜行,小男孩摔倒在地。

    推车直接朝着贺谦撞了过来。

    周徐映听见响动回头,眼疾手快的抓住贺谦手腕,将人拉开。

    铁质推车擦着周徐映的手背撞到了玻璃橱窗上,发出一声巨响。

    小男孩的母亲急奔着将人拉起来,拽着孩子过来拿推车。

    妇人走到周徐映身侧时,周徐映冷厉的目光扫了过去。

    对方被吓得一怔。

    周徐映冷冰冰地说:“管好你的孩子。”

    妇人点了点头,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拽着孩子走了。

    周徐映抽回目光看向身侧的贺谦,让他推着推车,继续低头挑选牛肉。

    周徐映紧拧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周徐映挑好牛肉后,贺谦推着推车离开,周徐映单手扶住推车,一起逛进生活用品区。

    贺谦几乎是快速略过。

    到零食区,贺谦才慢下步子,他把一大堆的膨化食品放进推车里,他在前面放周徐映在后面摆回去。

    贺谦盯着周徐映的动作,“你做什么?”

    “膨化食品对身体不好。”

    “我不是天天吃。”

    “对身体不好。”

    “我一天就吃一包,不是你说想买什么自已拿?”

    “……行。”

    周徐映没再说话,纵容着贺谦拿了很多膨化食品和雪糕,准备结账。

    周徐映数着贺谦的“垃圾食品”,在柜台侧边抽着不同口味的盒子。

    周徐映将东西递过去时看向贺谦,“结账。”

    服务员嘴角一抽:“好……好。”

    贺谦:?

    他黑红着脸挤出去,走了三四米又回头看着周徐映,然后站在柱子后面等待。

    不能走远,会被摁着*。

    离开周宅来这的路上,是司机开的车。

    周徐映结好账后,贺谦保持着两米距离,慢腾腾地跟着周徐映离开超市。

    回周宅后,贺谦吃了雪糕。

    薯片等垃圾食品,全部被剿了。

    贺谦连壳都没看见。

    直到有一天管家询问贺谦晚上想吃什么的时候,贺谦隐隐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薯片味。

    贺谦:……

    他咬着后槽牙,在周宅保持了两天沉默。

    这两天,贺谦在周宅没有任何事可以做,更没有人和他说话。

    这半个月,他像是一只被锁住的金丝雀,没有人交谈,无法外出,脚上有漂亮的链子。

    如果长此以往,他会与社会脱节。

    就像监狱里的犯人,重获自由后,想寻找一份谋生的机会,可迎接他们的是巨大的时代落差,思维落后。

    他们像是世界的弃物,没有任何的生存能力。

    罪犯二次犯罪的机率居高不下,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贺谦深知如此,即便他对这样的行为厌恶至极,也没有太过忤逆周徐映。

    这半个月多的时间,已然潜移默化的将贺谦意识一点点的改变。

    从一开始的拼命反抗,恶语相向,再到现在的选择性顺从,尽量不忤逆……

    这样的改变,贺谦身为当事人难以察觉。

    在现在的贺谦看来,自讨苦吃不是明智之举。

    他一定得想办法尽可能的得到外出机会,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

    所以他开始学乖。

    贺谦连续乖了将近一个星期。

    直到一天晚上,贺谦迷迷糊糊的被一声巨大的开门声吵醒。

    门外走入一道修长的身影,那道黑影停在了床头。

    “洗澡了吗?”

    磁性的声音从贺谦头顶响起。

    贺谦半梦半醒的“嗯”了一声。

    周徐映侧身从床头柜里取出东西,用嘴撕开。寂静的夜里,这样的声音格外清晰。

    贺谦猛的清醒……

    是周徐映的声音。

    管家说过,周徐映今晚应酬不会回来的。贺谦不知道周徐映怎么突然回来了。

    思绪飘飞时,沉重滚烫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

    灼热的酒气与尼古丁味灌入鼻腔。

    贺谦已然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只能被迫接受。

    他厌恶这样的行为,想逃离……

    周徐映单手扣住贺谦脖颈,炽热的唇擦过他的鼻梁,周徐映没有再往下。

    灰暗的环境中,周徐映克制地吞咽着唾沫……仅剩的意识没有将理智蚕食干净。

    他松了松手,“贺谦……”

    “喊我名字。”

    无比怪异的要求,贺谦眼尾泛泪的照做。

    贺谦没多久就昏睡过去了,夜半他被窗外的雷声吵醒,本能的抖了一下。

    周徐映忽然拥紧他,嘴里说着无比怪异的话,“真好……你还有温度。”

    贺谦瞬间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