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谦24岁重获自由后,还会获得一大笔钱。

    不是周徐映肮脏的遗产。

    是周徐映巨额人身保险的赔偿款。

    周徐映很早就买了一份巨额保险的赔偿款,受益人是贺谦。

    这些钱,足够普通生活几十辈子。

    贺谦拉住周徐映衣角,“我想出去转转。”

    “先把汤喝了。”

    周徐映端起汤递来。

    贺谦一股脑的全喝了。

    味道很好。

    周徐映眉头总算舒展了些,他要了辆轮椅,把贺谦抱上轮椅时,动作很小心,不敢碰到贺谦的伤口。

    医生说那一刀很深,要落下病根的,以后没法久坐。

    周徐映推着贺谦坐电梯下楼,楼下能听见蝉鸣、风声,很安静。

    贺谦指了指花坛,意思是要过去。

    周徐映将人推过去,圆形花坛的中央放着灯,周围昏暗,旁边还有石椅。

    贺谦吹着燥热的风,指着石椅,“你坐。”

    “好。”

    周徐映坐下后伸手握住贺谦的手,怕被挣开,握的很用力。

    手握的太紧,风都吹不进来。

    贺谦没挣他。

    周徐映后仰靠在椅背上,凉凉的,有些硌人,他实在太困,靠着没一会就睡着了。

    贺谦低头看着周徐映的手,手背上有一块红,像是烫伤。之前没有,这三天才有的。

    贺谦知道,这三天的汤,都是周徐映煲的。

    他翻转着周徐映的手,手心朝上。贺谦一点点的抽回手,正要彻底脱离时,周徐映猛的收紧指腹,将贺谦的手重新扣住。

    紧紧握着。

    都出汗了……

    “周徐映,热。”贺谦小声说。

    “嗯……”周徐映应他,但不松开。

    “你松开。”

    “……”没声了。

    “周徐映?”

    “嗯。”

    答了,听见了,就是不松。

    贺谦觉得,周徐映这么握着,也不错。

    只是有些热,肌肤会灼人。

    先灼伤了周徐映,后来才是贺谦。

    周徐映做了个冗长的梦,梦见贺谦说要他,说以后都不会走,说想他活下去,说贺谦希望周徐映也能长命百岁。

    假的,假的很……

    于是周徐映醒了。

    周徐映将贺谦推回病房,把人抱回病床,周徐映关灯走时,贺谦喊住了他,“周徐映。”

    “嗯?”周徐映回头看着他。

    灯已经关了,修长的身影被走廊的灯拉长、模糊,映在地上,一片朦胧。

    贺谦看不清他,“你陪我睡。”

    周徐映脊背僵住。

    贺谦往旁边躺躺,给周徐映腾空间。

    周徐映迟缓着过去、躺下,侧着睡,单手撑在床上,支起一个弧度让被子不碰到贺谦的伤口。

    漆黑的环境下,只有热气能互相感知。

    视觉丧失,听觉在黑暗中放大。

    呼吸越来越急促。

    贺谦透过黑夜望向周徐映,“你来的时候,几岁?”

    周徐映和贺谦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一切又与原本世界一模一样,像是平行时空。

    “不记得了。”

    十一岁,很小。

    周徐映保留着一切的记忆。

    不痛苦,只是等的有点久。

    “你知道我会来?”

    周徐映将手穿到贺谦的颈窝下,带着鼻音说:“不知道。”

    贺谦“嗯”了一声。

    “睡吧。”

    周徐映哄他。

    “周徐映,以后你可以按时吃药吗?”

    “好。”周徐映说,“睡吧。”

    “嗯……你也睡。”贺谦说话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

    他双手握住周徐映的手臂。

    这次,贺谦觉得安心。

    第58章 整改关系

    贺谦睡了,但半夜醒了。

    搭在他肩上的手,收紧、颤抖。

    足够遮住窗外月色的高大身影,细声啜泣着,薄唇里发出混乱细碎的低喃。

    仔细听……是周徐映在喊他。

    周徐映一遍遍地喊他,声音沙哑且破碎。

    贺谦应了他,但周徐映依旧不停地喊着贺谦的名字,贺谦才知道他是做噩梦了。

    窗外雷声轰鸣,雨声打在铁窗上,声音极大。

    贺谦第一次感受到,强大的周徐映也会破碎。

    贺谦伸手触上周徐映的后背,哄着他。周徐映在细语中逐渐安静,贺谦的手触上周徐映的棺木纹身上。

    “为什么要在这纹生辰八字?多不吉利?”

    贺谦没得到回应,他微微仰起头,吻了吻周徐映的下颚。

    倒在周家地上的那一刻,血把贺谦整块后背都染红了,汗水和血混在一处,不疼,贺谦只觉得冷,意识都是模糊的。

    周徐映抱着他,一遍遍地喊他名字,求他活,撕心裂肺。

    周徐映没哭,只是嗓音有些哽,极难吐字,好像每一个字都要费尽力气。

    贺谦看不清周徐映,视线是白茫茫的。

    送入手术台的时候,贺谦昏迷不醒,失血过多。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人站在漆黑的甬道上等他。

    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人。

    他看不清对方的五官,身影,但他就是有一种感觉。

    那是周徐映。

    贺谦一直觉得,他憎恨周徐映。但不知怎么的,在听见周徐映求他活下来的那一刻,那些恨意竟化作烟丝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