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映压根没想要合同,是想要他!

    贺谦推门进去的时候,周徐映挑眉看着他,目光森冷。

    “啪!”贺谦合同丢在桌上。

    “还有呢?”

    “啪!”

    贺谦把盒子砸在周徐映身上。

    “不想用?”周徐映拽过贺谦,面朝着他。

    贺谦瞪了周徐映一眼,转开头。

    周徐映将盒子放在左手,拨动着金属质的打火机,点了支烟。

    他夹着烟的手搭在贺谦腰上,动作很虚,就是轻轻地碰了一下。

    周徐映将烟从嘴里吐出,白烟擦着鼻尖飘起,他抽回手拨了拨额前散落的碎发,随意的动作,莫名性感。

    他咬住烟,抽出一份文件递给贺谦。

    “看看。”

    这是一份劳务合同,律师所的,聘请实习生,贺谦还没通过法考,也是在读学生,工资不高。

    周末去整理资料,可以陪同律师出去与顾客交谈。

    周徐映,在给他介绍工作。

    贺谦以为……

    “下个月再去上班。”

    贺谦握着合同,抬起视线看向周徐映,“谢谢。”

    “你以后有什么规划?”

    周徐映的话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读博,当律师。”

    周徐映的目光沉了沉,隐忍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来:“嗯。”

    “我让秘书送你回周宅,晚上我有点事,不回来。”

    周徐映将烟掐灭,丢进垃圾桶里。

    贺谦看着桌上的金色盒子,沉默两秒,把盒子揣上才走。

    周徐映看着贺谦离开的背影,目光闪烁。

    晚上。

    周徐映去了林叙家,不说话,只在沙发上坐着抽烟,林叙起身给周徐映调了杯酒,往他面前推。

    “有心事。”

    周徐映吸了口气,“没事。”

    紧蹙的眉峰,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

    今天,是4月23号。

    周徐映殉情的日子。

    他指腹搓过眉骨,怎么也没法舒展开来,喉咙紧的发哑。

    林叙捧着书进了书房,把空间留给他。

    周徐映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喝点酒而已。林叙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没听周徐映说过太多事。

    周徐映是个情绪极度内敛的人,太多事闷在了心里。

    所以才会坏,才会病。

    他捻着烟,仰头靠在沙发上,抽了一支又一支。

    期间,他看了许多次手机。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周徐映坐了半个小时,走到书房敲了敲门,示意林叙他要走了。

    林叙出来送他,到车库的时候,林叙看着他,“你真的不考虑告诉他?”

    这个问题,林叙问了不止一遍。

    周徐映拉开车门,“我告诉他,他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他一点点给贺谦堆砌出来的希望,不想被真相摧残。

    贺谦当他是个疯子,恨他,厌他都无所谓。

    修长的身影压身进了车里,弯腰时,压在车顶上的手明明在抖。

    周徐映,如此难过。

    他千方百计的给贺谦活下去的希望,将自已置身事外。

    周徐映,好像可以不用活。

    他让司机开车到了郊外墓地,他娴熟的走到一块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他的生辰八字。

    没有名字,没人知道,四年后,这会是他的坟。

    旷野的风,吹来是凉的。

    “叮咚。”

    周徐映的手机响了。

    一条垃圾短信。

    周徐映将屏幕合上,抬手摸了摸墓碑,风更冷了。

    “叮咚。”

    周徐映的手机又响了。

    是贺谦的信息。

    贺谦:【周徐映,我饿了。】

    周徐映看着信息,视线被一层白雾蒙住,白茫茫的瞧不清上面的字。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贺谦:【还在忙?】

    贺谦:【晚安。】

    周徐映将打出的字删了。

    他离开了墓地,往一座荒废的钢管厂走去。钢管厂的木椅上,绑着一个人,被捆在椅子上,眼睛在往下流血。

    清脆的脚步声伴随着烟味,那人咳嗽着说话。

    周徐映什么也听不见……

    像是疯了一样。

    周徐映回了周宅,给贺谦做了碗小馄饨端上楼。

    现在是凌晨一点。

    贺谦没睡,但关了灯。

    “要吃点吗?”

    周徐映把小馄饨放在床头柜上,贺谦故作疲惫的“嗯”了一声,坐了起来。

    贺谦的手还没完全好,只是不需要缠纱布了。

    周徐映舀起馄饨,吹凉后递到贺谦嘴边,贺谦往回推了推,“你先吃。”

    周徐映看着碗里飘着的葱,蹙眉吃了一口,接下来的都喂到了贺谦嘴里。

    贺谦没问周徐映怎么回来了,他再清楚不过。

    周徐映舀着馄饨递近时,贺谦在周徐映袖口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还掺杂着烟味……

    他全程盯着周徐映手上的戒指,将馄饨吃完。

    周徐映把碗放厨房里,去浴室洗了澡,才往床上躺。他回来的时候,贺谦侧躺着,背对着窗。

    周徐映轻轻地躺了下去,怕人睡着了,托起贺谦的头,小心翼翼的穿过颈窝,给贺谦做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