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周徐映抬手开灯,红色的棺木屹立在正中央,在离棺木十米的地方,还有一张长案,长案上摆着无字灵位。

    周徐映将贺谦,放进棺木里,抬起贺谦的手,如信徒般虔诚落吻。

    老实说,贺谦出现在商场的监控画面里,周徐映透过屏幕看见贺谦的第一眼,他就想这么做了。

    周徐映克制了许久……

    他之所以没这么做,是因为贺谦不乖,不乖一定不想和他结婚。

    可最近贺谦乖,好乖。

    贺谦只是不爱他,不想和他结婚。

    但没关系,现在想了。

    第43章 结婚2

    贺谦亲口说的,不是愧疚。

    不是愧疚,是心疼。

    贺谦心疼他,亲口承认的。

    周徐映吞咽着唾沫,跪在棺前,仔细临摹着贺谦的轮廓。

    别墅外,惊雷轰天。

    整个天地,被一道紫色闪电劈开。

    银河如钩,漫天的雨丝砸在别墅顶层的玻璃碎片上,水顺其流下,淌过雕刻的花纹,泛着晶莹诡异的光。

    周徐映靠在棺木上,静静等待。

    他在等贺谦醒来,完成他们的婚礼。

    周徐映以前也这么等过,等了两年,贺谦没醒,也不会醒。

    他一个人完成的婚礼。

    凌晨3:01,贺谦醒了。

    下雨天寒,贺谦冷的瑟缩了一下,下一秒,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了他,与他十指紧扣。

    贺谦迷糊地睁开眸子,视线被红色棺木遮盖大半,锐利的线条轮廓一点点的移进视线。

    周徐映正盯着他,眼神阴沉。

    贺谦怔了一下,手往旁边撑,想坐起来,碰到了侧棺木,视线也是方方正正的……

    贺谦猛的坐起来,周围闪烁着暗暗红光,十分诡异。

    此刻,他正卧在一口红木棺上!

    刺骨的寒意包裹着贺谦,将空气一点点地挤出肺腑,呼吸困难的近乎窒息。

    贺谦僵着身,转向周徐映。

    面色冷白,眼神诧异。

    周徐映早料到贺谦会有如此反应,他抬手替贺谦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温暖的指腹划过贺谦肌肤,周徐映感受到了贺谦紧绷着的僵硬动作,轻声说:“别怕。”

    声音听着阴森。

    贺谦喉咙发紧,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在棺木里?不知道这是哪?不知道周徐映想做什么?

    面前的景象不断冲击着贺谦的思绪。

    恐惧不给贺谦思考的机会,轻易将他理智击碎。

    他怎么可能不怕……

    此刻,除了害怕他甚至拿不出别的情绪。

    周徐映揽住贺谦的后脑勺,发疯地吻着他的唇瓣,试图以此来让贺谦放松。

    强势的动作,反倒让贺谦抖的更厉害。

    绵长的吻,像是在告诉贺谦四个字:至死方休。

    贺谦被吻的有些喘不上气,手拍着棺木哐哐作响。

    麻木红肿的手心,他竟感受不到半分疼痛,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

    贺谦情急之下咬破了周徐映的唇角,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周徐映的理智才勉强召回一些。

    周徐映舔着唇,松开了贺谦。

    他阴鸷的目光落在贺谦的泛着光泽的唇瓣上,吞咽着口水的声音格外清晰。

    周徐映抑制着情绪,将人从棺木里抱出来,对着泛着暗红色光的长桌,弓腰一拜。

    虔诚又真挚。

    贺谦看着长桌,上面供奉着两座灵位。

    周徐映像是寻求见证般,当着灵位的面,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绒盒,正对着贺谦打开,

    里面是一枚戒指。

    与周徐映手上的戒指是一对。

    周徐映给贺谦戴上戒指,低头看着唇瓣抖动的贺谦,目光兴奋,“我们结婚了。”

    没有盛大婚礼,没有红毯,没有司仪,更没有任何亲朋好友的见证。

    周徐映与贺谦结婚了。

    这是周徐映单方面的宣布。

    贺谦僵硬着身体。

    这算什么结婚?这简直就是冥婚!

    没有人结婚会在棺木里的,也不会奉着灵位……

    周徐映真的是个疯子。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疯!

    贺谦不敢说话,他心跳如鼓,是害怕所致。

    那口棺木尺寸如此的合适,或许他哪天彻底的激怒了周徐映,真的会被钉死下葬。

    贺谦冷汗直冒……

    周徐映侧目看着他,没看到半分喜悦,反倒触到了贺谦眼睑下的无尽冷漠。

    冰冷的眼神,像是一盆水,从头浇灌,彻骨的冷。

    周徐映目光一顿,眼神冷厉,“你不愿意?”

    “周徐映……”贺谦喉咙发紧,试探道:“你是不是发病了?”

    病……

    周徐映眸光暗了暗。

    从贺谦死后,他病了二十一年。

    周徐映忽然将人揽进怀里,指尖摸上贺谦颈侧的红痣,“进村的时候没信号,你有没有想过跑?”

    “……没。”

    “发烧无助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我?”

    “有。”

    “撒谎。”

    周徐映的指腹用力,掐进贺谦脖颈处的肌肤里。

    如果贺谦真的想起过他,就不会进山,不会去县城,更不会在他背着贺谦下山时,紧攥着他的腕表,说着无比绝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