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谦编辑信息:你现在在忙……

    周徐映的信息率先弹了出来,【在忙,有事电话说。】

    贺谦:……

    闯祸了,有点说不出口。

    一千五百万的祸。

    贺谦犹豫好久,颤抖着手给周徐映拨去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什么事?”

    自从喝醉那晚过后,周徐映没有回过周宅。也没有再给他发过信息打过电话,贺谦也没主动联系过。

    就像是冷战。

    他们时常这样。

    贺谦一度觉得与周徐映冷战虽然会受点苦,却可以换来短时间的安宁,总而言之,结果不错。

    可那晚有些不一样……

    贺谦与周徐映中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贺谦难以逾越。

    “没事。”贺谦摸摸鼻尖,再没下文了。

    他想,先让周徐映过个好年吧……

    安静的一通电话中,贺谦能清晰的听见周徐映平稳的呼吸声。

    热气像是萦绕在贺谦的脖颈上,酥酥麻麻的。

    贺谦下意识的摸摸脖颈。

    “新……”

    “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贺谦止住了话,周徐映勾唇笑了笑,“新年快乐。”

    还有,迟到的生日快乐。

    周徐映摸着指节上的戒指,这枚戒指,与他37岁死时戴的是同一枚。

    是他的婚戒。

    他与贺谦的结婚戒指。

    他自作主张的给了贺谦一个婚礼,他想贺谦会开心,又或许不会。

    但不重要,檀木棺里的人不会说话,不会拒绝。

    会接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

    又乖又听话。

    第33章 长命百岁

    “嗯……”贺谦说。

    安静的电话声中,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一点新年的热闹氛围。

    他不知道周徐映在哪。

    大概不在家。

    “没事我挂了。”贺谦说。

    “嗯。”

    得到回复后的贺谦,挂断了电话。他看着时间,已经是23:47了。

    管家敲了他的门,“贺先生,出来看烟花!”

    “好。”

    贺谦拿出手机出去,被管家带到楼顶,这里视野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扶手处全是玻璃残片,像是为了阻止什么。

    扶手台下,雕刻着玫瑰花瓣,诡秘旖旎。

    “贺先生,小心着别把手靠上去,会划破的。”管家提醒道。

    “哦……”

    贺谦后退一步。

    “我下楼去点烟花,这个给您玩。”管家往贺谦手里塞了仙女棒。

    “注意安全。”贺谦多叮嘱了一嘴。

    管家点头后往楼下走。

    周宅地处在郊区,可以放烟花。

    换而言之,身处如此偏僻之处,算贺谦想逃,也没法逃。

    这是一座为他而建的城堡,关着他这只小雀。

    23:59分,烟花准时被点燃。

    一束流星般的烟火在贺谦眼前,绚烂绽放。

    贺谦的脸,被烟火照的透亮。

    围墙之外一道黑影站在黑暗中,手中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火,望向周宅楼顶。

    靡丽的玫瑰雕刻上,衔接着刺手的玻璃。

    贺谦冰冷的脸,被衬的更加锐利。

    烟火的斑斓,给贺谦裹了些许温度,总归没那么冷了……

    烟火燃尽,重归黑暗。

    贺谦盯着手中的仙女棒,“幼稚,哼。”

    这声轻哼,意味不明,像是在说谁。

    贺谦点燃仙女棒,玩灭后还盯着看了许久才走。下楼时,管家端来牛奶。

    “贺先生,喝完再睡吧。”

    贺谦接过,咕噜咕噜的把牛奶喝完后回了卧室,他从枕头底下取出红包。

    是管家给他的那个……

    红包封面漂亮的过分,上面还有瘦金体的拓印,写的是:长命百岁。

    贺谦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一百块大钞。

    贺谦把它放在枕头底下,枕着睡。

    不知道为什么,贺谦今晚出奇的困,他侧身看着古黄色的小夜灯,没意识的睡着了。

    一道黑影踩着冷风进来,手腕上缠着黑红色丝绸,又长又细,恰好能遮住贺谦的眼眶。

    周徐映将丝绸取下来,系在贺谦的眼眶上,打了个漂亮的结。

    他痴迷地握住贺谦的手,贺谦的手冰冰凉凉的,周徐映给贺谦搓暖。

    贺谦耸着肩,精致好看的锁骨,格外蛊人。周徐映俯低身体,在贺谦耳边说着暧昧、病态的话。

    如果贺谦清醒的话,一定会破口大骂。

    但现在不会,贺谦什么都听不见。

    贺谦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头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朦胧的轮廓,吓得十指紧扣的手收紧,抖了一下。

    “周、周徐映……”

    贺谦试探性地喊。

    “嗯。”磁性沙哑的声音,带着热气萦绕在贺谦脖颈上。

    贺谦再次睡着,只是一眼,他已然分不清现实与梦。

    周徐映给他戴上戒指,尺寸格外合适,对于贺谦他再了解不过。

    他知道贺谦该穿多大的婚服,戴多大的戒指……

    甚至知道他该躺多大的棺材。

    他们在一起了二十一年,他对他了如指掌。

    贺谦,就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