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怎么还没有向我求饶?

    渐渐的,佩罗斯佩罗养成了一种习惯,在他完成任务,回到糖果岛后,必定会第一时间进入那个最隐蔽的房间,检查他囚犯的状态。

    如果囚犯依旧和他早上出门前的姿势一样,静静靠在角落里的话,他就会冲进牢笼,狠命地抽打他的囚犯,借以泄气。

    可即便如此,他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后来,佩罗斯佩罗故意半个月都不去看她,只将必要的食物从门缝里塞进去,他期待漆黑而孤独的牢笼会令她发疯,可是等到他忍不住去推开门,那女人却依旧和之前毫无区别。

    她真的拥有正常人的情绪吗?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佩罗斯佩罗不无厌恶地说。

    几年了,那女人终于有了些反应,却又是那种最令他恶心的笑容。

    “你知道,秦山对我说过什么吗?”

    她的嗓音比几年前要更加嘶哑了。

    “她说我绝对杀不掉你。我最开始不以为然,想着哪怕拼上一条命,也绝对要再次切开你的咽喉,切断上次我没能切断的那条气管。”

    她笑道:“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完全不需要那样做。我活着,哪怕身处这种地方,就足以令你生不如死。

    “很奇怪吧,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创造出这种局面的,分明是你。”

    “长子,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佩罗斯佩罗摔门而去。

    ......她是有什么毛病吗?!

    明明都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不向他屈服,那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简直不能再滑稽了!

    他严密地看守着蒂丝,却还是难免有疏漏的时候。

    几个蹦蹦跳跳的霍米兹在宫殿里捉迷藏,正巧撞见他从牢房中走出来。

    曲奇霍米兹好奇地通过门缝望进去:“佩罗斯佩罗大人,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霍米兹会告诉母亲。

    而母亲绝不会放过这个曾经逃婚、令她面上无光的人。母亲一定会杀了她。

    等理智重新归位,几个霍米兹的身体七零八落地散在地板上,失去了活力,变回了普通的点心。

    佩罗斯佩罗轻轻收回掌心的武器。

    这个女人已经对家族无害了,所以......即便是母亲,也不能夺走她。

    这是他私人所有的东西。

    需要长期外出执行任务时,佩罗斯佩罗照旧将她包在糖果兔子里面,令她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左右。

    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机逃跑,不亲自看守她怎么行?

    将家族所需的大量珍惜食材装进船舱,准备下令返航的时候,却遇到了海军。

    萨卡斯基,那个风声正盛的新任海军中将,指挥着漫天熔岩攻击过来。

    在那瞬间,佩罗斯佩罗甚至怀疑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以为海军主动找上门来,是为了夺走蒂丝。

    “名为蒂丝的少尉?”海军正义大衣在身后飘扬,萨卡斯基脸上的憎恶之情并未作假,“那只是个与海贼同流合污的叛徒。”

    佩罗斯佩罗顿时心里舒畅了些,果然海军已经将她抛弃了啊,她是一无所有、也无家可归的......这样,她就只能是自己的了。

    只可惜,恶魔果实能力被克制得太厉害,终究是不敌萨卡斯基,他的熔岩巨拳将佩罗斯佩罗的船只轰成了碎片。

    在坠入深海前,佩罗斯佩罗死死地抓住了他的糖果兔子。

    沉重的糖果兔子坠着他一路沉进深海,他不会游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意识即将消散之时,他也没放开手。

    为什么没有放开手呢?

    在阳光灿烂的沙滩上醒来时,他吐出胸腔内的海水,剧烈咳嗽,怀疑自己已经到了来世。

    正按压他胸膛、为他作心肺复苏的女子见状便推开他,坐在一旁,清理着身上融化掉一半的糖浆。

    佩罗斯佩罗扭头望她,她手腕上的海楼石镣铐依旧在。

    他们大难不死,被海浪冲到了附近的岛屿,只是不知道船上的成员都怎么样了。

    “真是晦气。”蒂丝轻轻说,“这样都死不了......你不该拉着我的。”“闭嘴。”佩罗斯佩罗摇摇晃晃爬起来,翻找着身上的联络电话虫,“我还没有允许,你怎么敢死?即便要死,也只能由我来亲手杀死你。”

    家里留有他的生命纸,但家人们寻过来也需要时间......当务之急是要在这个荒岛上存活下来。

    佩罗斯佩罗一想到自己还要替这个只会坐在地上发呆的瘸腿女人找食物,就忍不住磨后槽牙。

    天色渐晚,他找到个遮风避雨的山洞,将女人扶进去。又升起火来烘烤衣物,他将捉到的鱼串在树枝上,插在篝火旁烤熟。

    虽然女人的动作很轻微,但他还是注意到她在浑身打寒战,到了后半夜,她便发起了高烧。

    .麻烦的女人,直接掐死她算了。

    佩罗斯佩罗抠了抠脖子上横向泛白的疤,视线落到女人起皮开裂的嘴唇上,她嘴角也有一处明显的疤,是与自己脖子上这道一同产生的。

    他直到现在,还会对那个咬着刀片、满嘴是血的女人心生畏惧。

    他将烧开又放凉的淡水抵在女人嘴角的疤痕处,她却扭开脸。

    嗓音里一半带着虚弱的气息:“别管我。”

    他心头火涌上来,抬起女人的头颅,便将淡水灌进她嘴里:“我要你死,你才能死,现在,你必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