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作品:《摄政王的真香火葬场 小说

    虞鱼偏头看去,就瞧见沈宴额头青筋鼓起,话音像是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谁是李长风!”

    怎么他天天守着,还有烂桃花一朵一朵的开!

    虞鱼莫名有些心虚,“我也不熟,只是在宴席上见过一面。”

    “长什么样子?”沈宴追问。

    虞鱼歪头认真想了想,“这个我忘记了。”

    倒不是为了哄骗沈宴,虞鱼本就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对于不在意的人她向来不会费心力去记下,如今两日过去,忘记了也是正常。

    听她这么一说,沈宴的羽玉眉顿时舒展开来。

    不过手里这东西还是碍眼的很,他掌心稍稍用力,琉璃做成的耳饰只留下几声脆响,待他再张开大掌,一堆细碎粉末滑落下来,随风飘远。

    “乖。”

    满意揉揉小姑娘脑袋,掌心传来的柔软叫沈宴的桃花眼都弯了起来。

    虞鱼看着,水润红唇也不禁翘起个甜甜的弧度,但还是伸手拍掉沈宴的大掌,嘟着唇娇娇地埋怨:“发髻都要被你揉乱了。”

    沈宴也不气,只是大掌顺势滑下来掐了下小姑娘的脸蛋,这才又扛着木头转身离开。

    二人旁若无人的亲昵,让楚阳灵将唇瓣都给咬破,尝了满嘴的腥甜。

    这几日她一直派人注意着虞家人的动作,意外得知了李夫人对虞鱼有意,宴席那日又见李家二子同她说话,心里就有了几分算计。

    今日也是巧,路上就恰好碰见了李长风,见他手里拿这个小匣子就多问了几句,果然是送给虞鱼的。

    她向来是个热心的公主,表示自己愿意帮李长风送给虞鱼,省的他再跑一趟。

    对方本还有些不乐意,但经不过她的三言两语,这对耳饰就落在了她的手里。

    方才看沈宴对虞鱼如此亲昵宠爱,楚阳灵还有些拿不准是因为他念及旧情还是因为旁的原因,正好拿李长风的礼物一试。

    果然,沈宴折返回来,一切也都明了了。

    看着身边笑容明媚的虞鱼,楚阳灵简直想不出沈宴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除了一张清纯娇俏的脸蛋可以与自己平分秋色外,论身材、出身、阅历,她哪一点比不过虞鱼!

    为何王爷对她就是青睐有加,对自己就是冷言恶语,毫无半丝怜爱之情!

    楚阳灵越想越挫败,以至于连戏都不想再演下去,借口说自己身体不适,不顾虞鱼的挽留,匆匆离开。

    一进马车,楚阳灵就已经控制不住地用力捶起了身边的软垫,原本美丽的眼眸也覆上了一层狠辣与恶毒。

    “该死的虞鱼!”她低吼道。

    宫女司云看见主子这般模样,心里也怵得慌,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听着她那些难听的咒骂声,司云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句公道话,她真不觉得虞家小姐有什么错。人家表现的一直很得体,丝毫没有怠慢之意。

    非要怪的话,也只能怪沧澜摄政王不懂怜香惜玉。

    她一个宫女都懂得道理,楚阳灵又何尝不明白,可她、她就是狠不下心去怪沈宴。

    这般俊秀明朗、这般英勇神武、这般的地位尊崇身边就该站着像她一样的人,而不是虞鱼那种被乡野莽夫养大的蠢丫头!

    马车内已经被她破坏的不像样,眼见着‘战火’要蔓延到自己身上,司云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司云这才松了口气,“公主,到了!”

    逃出生天的感觉让司云的唇角露出几分庆幸的笑,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被楚阳灵看见了。

    她冷笑一

    声,眼神阴鸷道:“回去再收拾你!”

    司云的小脸瞬间白了。

    想起公主的皮鞭和银针,司云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是她不能。

    她能做的,就是跟着已经调整好状态,看上去从容优雅的公主,在心中暗暗祈祷神明保佑。

    许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半道竟被陛下身边的刘公公拦住了去路。

    “公主,陛下有请。”

    楚阳灵脚步一顿,微笑问:“哦?不知皇兄找我所谓何事?”

    “不好说。”刘公公皱眉道,“奴才只瞧着,陛下的脸色不是很好。”

    托了互市的福,陛下这几日心情很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日子也跟着好过了。但方才陛下突然收了封信,也不知何人寄来,上面写了什么,总之看完后,陛下脸上就顿时没了笑容。

    念此,刘公公催促道:“公主还是快去吧,免得陛下久等了。”

    到时,受罚的还是他们这些小喽啰。

    楚阳灵听了不以为然,但还是顺从地朝御书房方向去了。

    左脚刚跨进御书房,她一声甜甜的皇兄还未出口,就先听见了楚阳弘严厉的呵斥声:

    “跪下!”

    楚阳灵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了,“皇兄?”

    “朕让你跪下!”

    这一声听着更凶了,楚阳灵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皇兄,慢慢跪了下去。

    若放在平常,甭管是不是自己的错,楚阳灵都会先服软认下。

    皇帝吗,生杀大权掌于手,最讨厌的就是旁人忤逆不尊。

    可今日她已经在将军府受了委屈和耻辱,还未发泄出来就又遭责骂,心里难受的很,也顾不上别人舒心,泫然欲泣问:

    “不知灵儿哪里惹到了皇兄,还请皇兄明示。”

    “不知?呵!”楚阳弘冷笑一声,“朕问你,你今日去哪了!”

    “我虞妹妹与我一见如故,邀我去府中做客。”

    楚阳弘闻言站起来猛地拍了下桌子,“在朕面前还敢说谎!到底是不是表妹主动邀请你,你心里清楚!”

    楚阳灵哆嗦一下,挂着泪痕的小脸出现了几分慌乱。

    见状,楚阳弘又越发恼了,“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去招惹焰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当初朕是怎么提醒你的!”

    “招惹焰王?!”楚阳灵无辜的摆着手,“皇兄,灵儿没有!只是同虞妹妹在府中闲逛时突然碰到了焰王,并非灵儿有意谋之!”

    楚阳弘闻言将桌上的信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如若你没做,这封信又为何出现在朕的面前!”

    看着勃然大怒的皇兄,楚阳灵这会儿是真有些害怕了,她咬着唇膝行上前捡起地上的信纸,打开便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管好你妹妹,本王很烦。

    都说字如其人,这信纸上的字体看着遒劲有力、挥洒自如,任何人看了都要叫一声好,可楚阳灵看着,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沈宴竟如此厌弃她。

    “皇兄”

    跪着的少女哭的梨花带雨,全然没有了公主应有的风度和尊贵,她悲戚道,“灵儿只是想多看王爷一眼,真的没有做什么过分之事,难道灵儿连看他一眼都有罪吗?”

    少女怀春的年纪,又碰见沈宴这般放浪不羁之人,难免会春心萌动。

    楚阳弘虽理解,却也见不得旁人来挑战他的权威。

    只是见宠了多年的妹妹如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中的愤怒也消散了些。

    负手走了几圈,楚阳弘也冷静了下来,走到楚阳灵身边道:“行了,别哭了。朕不过就是训了你几句,灵儿还要用眼泪淹了朕的御书房不成。”

    说着,他伸出手,“

    好了,快起来,多大的人了,还在地上哭,叫人看见了笑话!”

    见他不气了,楚阳灵呜咽着将手搭上去,正欲顺势站起来,就听见有人急急地冲进来。

    “陛下不好了!沧澜把丰阳城的互市给了大燕国!”

    楚阳弘闻言瞳孔骤缩,“什么!?”

    “本来连文书都写好了,就差盖章了,不知为何,城主又突然变了主意,还说是奉了摄政王的意思!”

    来人越想越糊涂,“焰王不是同陛下都说好了,怎能出尔反尔呢!”

    是啊,沈宴向来说到做到,怎么会突然改了主意。

    楚阳弘猛地瞪向了楚阳灵,狠狠甩掉她的手,咬牙切齿道:“来人!把三公主带回去,没朕的旨意,不许踏出殿门半步!”

    丰阳城是油水最多的地方,就这样白白便宜了大燕!

    楚阳弘越想越气,“告诉太后,即刻给三公主物色驸马!公主年纪大了,也该嫁人了!”

    禁足一事楚阳灵尚且还能冷静,可听见后面这句,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皇兄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答应父皇要好好照顾我的!”

    父皇,呵。

    楚阳弘闻言低呵道:“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把公主送回去!”

    听着楚阳灵被捂住嘴的闷哼声,楚阳弘冷笑一声。

    那也只是她的父皇罢了。

    还不知楚阳灵把自己给算计进去的虞鱼,这会儿正躲在房里偷着乐呢。

    她刚才可是仔细看了,沈宴真的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楚阳灵,哪怕对方打扮的跟朵花一样,他的目光依旧只落在自己身上。

    真的是好乖呀。

    这样乖这么贴心的沈宴,虞鱼就更不舍得让哥哥们欺负他了。

    她赶紧站起来,朝自家二哥的清心院去了。

    到院门口时,虞鱼就听见了二哥的声音。

    “放这儿也不合适,他们都不中用,王爷帮个忙,把这大家伙挪到墙角去。”

    沈宴眯了眯眼。

    下人们的确没他中用,两三个人合抱的木头,他一个人来回扛了好几趟,就这样虞澄澈还支使他?

    多少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正想扭头就走,沈宴就听见了院外熟悉的脚步声。

    沈宴眉头一挑,兴奋地舔了舔上颚。

    哟,机会来了。